2024年6月1号快到了,我的第41个儿童节。第一个没有没有爸爸陪伴的儿童节,此刻我很想念我的爸爸!我相信他在那里也过的很好……
思绪回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那是一个“只生一孩好,国家帮养老”的年代。“超生”是个谈及色变的话题,谁家因为超生房梁都被掀了,谁家粮食都被没收了,粮缸都被砸了,村东头老李家跑山西去了,村西头老王家跑东北去了,隔壁村王大牙的老婆因抄家又吓疯了……新闻接二连三,茶余饭后的街道从不寂寞。没错,我也是高压年代的超生孩。上有哥姐,我是老三,可怕的老三!我妈说如果墙上有个窟窿,早用破衣服把我包包塞里边去了。那时的我哥四岁,家里的妈妈连我哭一声都要吓成心脏病,外边的哥哥却趴在木头条子镶成的院门上见人就喊“快来我家看,我家有个小孩”。此时的哥哥,早把妈妈叮嘱的不要让外人家来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不知道哥哥挨没挨揍,我只知道因这,我和我妈便被秘密转移到姥娘家。而我妈也因产后虚弱和多日惊吓,终于在到达娘家的那一夜,放心的沉沉睡去……这一夜,很漫长,这一夜很惊险。半夜,不知油灯为何掉落在床上,从小火花慢慢成燎原之势,我这个婴儿哭的声嘶力竭,妈妈却睡的浑然不知。幸好姥娘被我的哭声惊醒,却被火势吓得腿软了不得动弹,姥爷拿起暖瓶的开水泼了过去……被褥烧了,席子也烧了一大半,困苦的家庭雪上加霜。我妈说如果不是我的尖哭声,我们早被烧死了。我妈是感激我呢,还是生我的气呢?反正没过几天我就被送人了,姥娘庄的一个瘸不妗子,腿脚有点跛,走路不得劲!没有孩子,想要个闺女。话说我生来奇丑,额头高的得伸出来一寸长,学妈妈的话说,就是下雨天出门都不用打伞,能挡雨的那种。我不知我那妗子为什么还会接手那样的丑小孩。反正我妈自由了,独身回了家。我爸没见着我,那是一个心知肚明,老实的一个庄稼人在屋里游走了一夜,也不知做了多少思想斗争,第二天天刚亮就去了妗子家,我爸哭了!我那可怜的妗子见不得我爸哭,又把小包被交给了我爸,同时还多了一个包袱。这个包袱里有她亲手缝制的几身小孩衣服,有一双绣着三条腿蛤蟆和荷叶的鞋子……这双鞋子我至今还有很深的印象,因为在物质匮乏的八九十年代,那是我的玩具,我经常拿出来玩,我觉得那图案真的很漂亮,却好像从没穿过,只知道那是干妈给的,只知道确实有个干妈,她还给我买过一件藕色的裙子,我孩提时唯一的一件裙子,我穿了很多年,美了很多年。穷不可怕,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心里始终存有美好,我妈说,你以后只孝顺爸爸就好了,是爸爸把你抱回来的。是的,爸爸确实是对我很好啊,他的父爱,我又怎么能表达出来呢……
记忆中的清晨,朦朦胧胧的睡梦里,总会有吱吱呀呀家里推磨的声响,爸妈一早就把麦糊磨好,我睡醒后,妈妈保准在那烙煎饼,我喊妈妈我醒了,如果是冬天,爸爸保准就会给我去鏊子窝里烤棉裤棉袄,揣在怀里塞我被窝里,喊我快热乎乎的穿上。妈妈烙的煎饼十里八乡都很有名,可我却几乎不吃。每天早上,爸爸摸几个煎饼放上海牌书包里,还得舀半葫芦瓢麦子带着。骑着大弯把永久牌自行车驮着我去学校,我爸是老师我是小学生,我爸一天的口粮是几个煎饼,我的口粮是顺路半瓢麦子换的热腾腾的白馒头。我从小就是别人嘴里的小惯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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