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箩……盐箩……”
一声声悠长的呼唤,徘徊在阎王的脑海与梦里。它是一个轻柔的女声,伴着溪水在石上流淌的声音,响在耳畔,如若耳语。
今可阎王徒劳地四处看啊,除了黑暗与混沌,什么都没有。
“你是何人?”阎王对着黑暗喊着,“能不能告诉我?”
他的声音在广阔的黑暗中回荡,显得甚是单薄,与空旷。
他知道,他看不见的,他在这梦里是多么无力。好多年了,4000年中有300年了,他无数个早晨都被这梦给纠缠。梦中的女声飘渺、遥远、陌生,可他为何会感到如此熟悉?如果他认识的话,她到底是谁?还有那梦,还有那梦中始终不停歇的溪水声。那本该令人身心放松的自然之音,为何让他有些许触动,却又有些烦躁?
可这些混沌一般的谜团终究得不到解答,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醒了。每次他停留在这奇怪的梦的时间都不足三分钟。在这三分钟内,他试过在这梦里走动,可到哪都是黑色。他也试过呼喊,一遍又一遍,却终究石沉大海,甚至翻不起一点波澜。而那溪水、那女声的呼唤,依然在耳畔响着,似远似近,如此执着……
梦真是这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啊!叫他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可这次,他似乎得到了回应。
隐隐地,他看到,那些黑色的浓雾在动。一线白色,慢慢地从层层黑雾中敞开,就像在暗室开一扇光鲜的门,只是没有声音。泄露的白光,朝着他铺开来、晕染开,而他,在那光之大门的正前方。
他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那渗出来的光,在黑暗中无声地倾泻。你听啊,水流声似乎也从那流淌进来了,那遥远的模糊的女声似乎也变近、变清晰了。她在呼喊啊:
“盐箩……盐箩……”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心中升腾而起。他才发现自己是坐着的,便站起来,朝着那扇光门走去。他的脚步声成为回声。光,向周围排开,像在把门打开。阎王走啊,可没一会儿,那扇大门好似被拉长,整个梦境也被拉长,近处的更近,远处的变得更远。一阵类似厚重金属的摩擦声传遍梦境……
他醒了,毫不意外地在六点整醒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的生物钟一直都是如此规律。嗯,他喜欢规律,可这次不觉因为它怅然若失,又转瞬即逝 ,因为那怅然成了好奇。
到底,是,什么呢?他起了床。吃着锅巴走去岗位时,他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本来这梦早已因为重复成为了寻常,现在却出现了变数,便令他思绪飘飞。多么神秘的梦,又好一招欲擒故纵!
他就这么想啊想,手中从现世带回的锅巴都不香了。他有一个毛病,死地的东西他都尝不出味儿,现世的才能尝去鲜。这很奇怪,因为别的死地管理,包括死神啊——这成了一堆骨头的家伙,吃死地的东西都还是有滋有味的呢,只不过他们都更喜欢现实的美食罢了。
他默默揣着锅巴,走过死地管理居住区的大街。他缩了缩肩膀,真清冷啊。楼房还在,从他来到死地后便一直都在,屹立了4000多年,可现在大多都是空屋了。以前啊,一些人被指定的人,会来当个死地管理。现在来的人却似乎越来越少了,仿佛上头已经把地球、把死地忘掉了。于是成吨的责任,就都压在他的身上。
他早该退休了。像他老资历的,现在就剩俩了…他又不能走,谁知道他这一走,是否会有后继人呢?他的能力都是上头给的。上头是人是鬼他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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