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益正卧病在床,屋里点着暖炉,活像个大火炉。
可沈益还是觉得冷,依旧穿着厚重,听见大捷时,几乎是悲喜交加。
沈益身体愈发不好了,以前在玉京只喝一次的药加到了一日两次,夜间时常惊醒,又在药里加了助眠药,才勉强能睡上两个时辰。
江珩会跟沈益通书信,但沈益从来不会,但江珩似乎从不会问沈益为何不回,只是孜孜不倦的写送往南驼山的信。
江珩写人间烟火。
写茕州的四季黄昏。
写大漠孤烟。
写燕门关翱翔的飞鸟。
写辽阔无垠的跑马场。
就是不写自己过的好与否。
自从离了玉京,沈益没在提过笔,如今在握笔竟然是想给江珩回信。
沈益提笔欲写,却咳嗽起来。
想来是天冷了吧?
可沈益不知道的是此刻是不冷的。
沈益就这么一直咳嗽着,咳得两眼发昏,咳到呼吸不过,最后胸口发闷,沈益笔尖的墨水沾满了整页纸。
沈益顿感喉间一热,尽呕出了口血,大摊的血迹弄污了衣袖,沈益发了懵,眼里变得混沌起来。
最后入耳的是小书童的惊呼声。
整个院子忙了起来,郎中来了一个又一个,无一不是摇头。
沈益醒来后只是神色木纳的望着窗外发绿的文竹,原来其实不冷啊!
后来沈益说什么也不肯再喝药了。
那日他本来是想回信的,可如今他却又不想了,满脑子都是那日自己鲜血沾满白纸的场景,他不能那么残忍啊!
江珩那么好!
后杜很是心疼沈益的,宝贵的紧,如今也乱了几分,沈益如今消极厌世,仿佛每日就是在静候死亡。
后来后杜无法了,年过花甲的老人尽了力去哄沈益喝药。
“喝点吧孩子……你多少喝点吧……!”
“斯年啊,喝了药才能好啊…”
沈益依旧没什么动作,他瞥见后杜伸手抹了抹眼角时,却出奇的接过了后杜手里的药,大口灌了下去。
后杜再也忍不住将沈益拦进了怀里,竟带了哭腔了,“斯年啊,好孩子!”
沈益喉间犯苦,于是他说,“先生我好苦!”
不知嫌命苦还是药苦。
沈益前半生一直被困于繁笼之中,好容易挣脱出来,本以为一切都会好。
他不在碰纸笔。
他拒绝了一切让自己厌恶的东西。
他想他会好的啊!
可怎会如此呢?
沈益哭了,哭得很难听,哭得眼角发干,哭得声音嘶哑,口中一直重复的只有那句好苦啊!
后杜见过很多人哭,但从没见过沈益这般,只有满眼心疼,“睡一觉吧,或许一觉起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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