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想到,我与胡后盼望了十月呱呱落地,二十余年养成的孩子竟然是个邪魔。
其实我儿也不算得邪魔,他并未害过人,只是性情有些孤僻罢了。
我早先为他起了名字,元宝,不怎的高妙,胜在顺口喜庆,后来不怎这么叫了,因他既不认我这个父亲,也不认胡训那个母亲,更不与兄弟姊妹交往,只向我请求住最西北角落的房子,一晃二十年而过,府中众人与他见过的面屈指可数。
二十年了,物是人非,该走的人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儿孙远走之官,舍利先我离世,胡训也在月余前过世,如今府中只我一人,我想去看看他。
西北的院落荒草丛生,蛛网密布,台阶上长满了青苔,房门紧闭,若非晓得主人的性情,还以为此处无人居住。
我推开门,以为他还如寻常一般忙碌他的,一一拾起脚下吱吱剐蹭的瓶瓶罐罐摆放齐整,再抬头一树亭亭青年已站在我身前。
“您来了。”
那青年与我几分神似,其实生得更像他的母亲,白皙矜丽,冷艳不可欺,只需轻挑眉尖就是一副似笑非笑之色,让人很是不好亲近。
我扫一眼我这个古怪的孩子,见他并无异常,作淡然寻了座坐下:“你这般性子,为父不好与你寻人婚配,今日是问你的意思,想要什么样的妻子,我好与人去相看。”
是崔王郑李杨还是鲜卑之后,还得看这孩子的想法。
我操心着元宝的婚事,他本人却一反往常疏离,不知自哪里寻了杯酒,颇和气地递到我手里:“此事但凭父亲做主。”
呦,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奇异地看他一眼,拿着杯子的手却未动,不大确信地摩挲杯身,最后还是默默放置一旁。
谁晓得里面是不是蝎子蜈蚣泡的药酒,这孩子总是鼓捣出一些毒物,让人莫名悚然。
我不爱他笑,何况是这般莫名的笑,更不爱他触碰到我,不知又上使什么东西吓唬我,我已老迈,可经不起他吓……不对!
模模糊糊的眩晕里我方察觉出身上生了异常,我忙要起身,却被一道力拉回来,最后的记忆里,似乎看到黑黢黢的什么自我的袖子里钻了出来。
大约是捡那些瓶瓶罐罐时偷偷钻到我身上的。
可是,我的孩子,他怎么会害我呢?
他不会害我,难不成是……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为时已晚,可怕的寂静里我再次醒来,不知是天色还是什么,周遭一片漆黑,唯有我身旁的一束幽光,映着青年晦暗阴沉的背影。
他似乎捧着一块跳动的活物,怔怔地瞧着它,手里滴滴答答的什么往下掉,甚是瘆人。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转头笑了笑。
“玄冥,你选了无情道,那么就由我来替你斩断情丝。”
玄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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