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便是去岁借口送我回来的和亲一事,默啜吩咐同俄护送女儿来朝,早在九月便到了,今岁春里又派人送武延秀回来,两人定在今日完婚。
婚宴嘛,好酒好肉地当然不错,不过我指望突厥的使者莫奉他主人的命出什么幺蛾子,不然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就不好过了。
譬如以安抚九姓铁勒为条件所做的交换,譬如哄骗默啜得来的两万铁箭,又譬如在突厥各部安插的钉子,一个闹不好便是天大的是非。
我思索着应对之策,张逢已为我擦好了后背,不吭声地转到我身前,指尖触碰我的肩膀时现出难色。
“这毒……”
我低头瞥过颈下方那根暗青的纹路,今日不同以往,隐隐有些发闷的痛。
这鸩毒已入了心肺,也是这具身体非同寻常,不然我早在五年前的那场刺杀毒发身亡,然则即便堪堪止住势头,也不可避免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我的肩膀被勾陈宽厚的手掌握住。
他摩挲片刻,抬目与我定定摇头:“听我的,好好歇息,莫去赴宴了。”
那素来平淡的桃花目中是我看不懂的意味。
我向来不喜旁人替我做决定,今日却不自觉听了他的话:
“好。”
这么说着当真生了疲惫,朦胧的水雾中眼前渐暗,眼皮一合,竟不慎昏了过去。
等等,六弟,六弟不能一人去……
我清醒地昏迷着,却怎也挣扎不出困住我的梦,有人接住我倒下的身体叹了口气,将我背上岸,仔仔细细擦过我的身体,又换上干爽的衣,又似乎是将我放上榻,将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身体上。
“他今日横遭不幸,阿通恐怕得伤心了……”
他在说什么?什么伤心?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过去,我再醒来时天色已暗,自然是回了我的寝卧,只是周遭一人都无,安静得有些异常。
我奇怪地穿衣出门,隐约听到不远处的狐狸叫,院中灯火通明,有女人在斥骂什么,女皇正殿的侍卫来往匆匆,很是不祥的征兆。
对了,六弟,六弟呢!
我乍地想起我的六弟来,今日下朝后我俩便分道扬镳,说是要去寻压制我体内鸩毒的一味药,我操心着下午的婚宴之事没来得及抽空询问张逢他去哪儿寻什么药……张逢呢?
“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倒要看何人胆敢对我的人下手!还不快去!”
我赶来正殿时恰听闻这话,心一瞬沉到了谷底。
怕是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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