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啜则不服气地尾随我身后,时而摸摸这个瓶时而戳戳那个罐,时而冷嗤一声,一副谁欠了他钱的臭脸。
不定谁欠了谁的钱呢!
我自顾打开一箱取出镜和奁,再取出我的瓶瓶罐罐,将之放置台上收拾齐整,颇有兴致地打扮起来。
“大周金轮神圣夏后殿下,我的可敦……”
我难得看到默啜如此垂头丧气的模样,与上个月打了败仗不相上下:“那老女人!那可恶的老女人!她不明白什么是先来后到吗?契苾分明是先当我的可敦,她倒好,到处宣示你是她的皇后不说,还,还让你当我的长辈!我的天神,你是我的可敦哪!我的可敦成了我的长辈,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哪!”
他嘶吼罢搂着我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
是的呢,的确挺失颜面的。
我拍拍他的脑袋以示同情,自奁内挑挑拣拣,慢条斯理地自发上簪了两朵漂亮的绢花,又不动声色撤开身,自箱里取出新衣换上。
镜中之人一袭宝蓝的锦袍,午后灿烂的金阳穿过帐门,描摹过他颀长优美的身姿,热情地亲吻过他鬓发的芙蓉花,再欣赏过他白皙可爱的面容,滑下他白皙细腻的脖颈,终于拜倒在那雪白的裳尾之下。
拜倒在他裳下的又何止区区的太阳呢?
那方还愤愤的男人止了嚎啕,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
他倏的深沉作笑,那虎狼的双目中渐渐现出痴迷,不知杀过多少人,染了多少人血的手掌拽住雪白的裳角,定定然仰头看我。
仿佛一只饿了千年的野兽:“我亲爱的可敦,你可真是……”
“美丽。”
我不为所动地踢开饿狼摸到我小腿的手,示意了眼门口。
如此失态,带坏小孩子多不好。
帐外窥视的同俄和杨我枝被逮了正着。
好容易积攒的气氛轰然散去,那两个顽劣少年在他们父汗的怒视下四散奔逃,苦主自然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我则收拾好了数盒礼物去了毗伽可敦处。
毗伽可敦是默啜之兄骨咄禄的妻子,我早七年前便与她熟识,当年亦是她助我脱困,今时不同往日,我可得好生感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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