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太宰而非尚书尚书令之类,是因我周官制与前朝大为不同,朝廷将中央官员分为四类,一类为代表德望的四时官,春官为萧铣、夏官为汪世华、秋官为林士弘、冬官为窦阿叔;一类为位高权轻的三公,太傅萧瑀,太师裴寂,太保武士彠;一类代表相权的执行官,太宰有魏徵,王珪,韦挺,崔仁师,张玄素,刘洎六人,太宗是李孝恭,李瑗,李道宗,李神符四人,其余太史、太祝、太士、太卜各有所司,合二十八人;一类为六卿之下掌管具体事务的官,如司农,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等等,合七十二人。除过中央,下辖州郡有三百余官,六千余吏,如此复杂的势力,顶尖的才德和巨大声望的人聚在一处,还能和和睦睦安稳太平不打起来,也就大兄的心性和才智能办到。
最重要的还是这些下位者的品德,识大体,晓大义,知让度,有的方面不必仔细强调便心中有数,也不必多加要求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才是天官必备的素养。
天官已选拔得差不离,至于地官么——
我看了看相看一路的曹氏阿婶,此时面目淡定平和,心道我家嫂娘诚不欺我,掀开书房的门带着身后两人走了进去。
里头的大兄并未受方才魏太宰的影响,仍旧礼他的佛,一身玄白地正坐帘后,像是在怀念什么人。
那是我母亲的造像。
见我们三人进来,大兄手中摩挲的菩提珠噼啪入腕,以袖沾沾眼角,方起身与我们热情招呼:“贵客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自然没人怪他未能远迎,也没人怪他的失礼,阿兄如常招呼着我们上座,酒食上桌,几人有说有笑地闲聊起来。
曹氏阿嫂心思细,席间打量了一眼珠帘后头,忍不住疑惑与我交头接耳起来:“传闻圣母王太后早逝,你兄方才可是在怀念她?”
明日是母亲的祭日,大兄已为她念了月余的经了。
我抿了口桑落酒与她叹气:“兄早年与阿娘颇为亲厚,亦有所托付,如今大仇得报有很多话要倾诉,今日想必是念想了。”
她未待听完倒抽一口气,忙将我推远了半寸:“那当是天王家事,不是妾妇可以议论的。”
说罢便偏开头作势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阿婶倒颇为谨慎。
我们这方聊得无果,兄长却与窦阿叔天南海北地扯了起来,从幼时光脚下地捉蝗虫开始说起,再到年轻时务农做到里长,再到投奔高士达斩郭绚,待说到全家被杀时忽然情绪上来……而后便抱着大兄嚎啕大哭起来。
“阿娘,我的阿娘哪,儿不孝,方天下安定下来,您却不在了!呜呜娘哪,儿在哪儿找你去哪!”
被窦阿叔豪迈搂住的大兄眼眶跟着一红,方忍住的眼泪又婆娑起来:“呜呜阿娘……”
那两人忘情地抱头痛哭起来,只剩我和阿婶面面相觑。
这两人什么时候扯到这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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