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具是一定要做的,但若遇到更好的铁,自然得做些刀箭武器才是。
他颇为好笑地点点头,颇为满意地饮一口白水,望向庭内的梧桐。
却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你十四那年由医改为官,后来由官改为将,现下更是从将改作商,未曾想适应得还挺快。”
不说九岁那年给大兄当了几个月的算盘,只说十四岁那年,我当时还是个立志弃文从医的书呆子少年,可惜隋末天下大乱家里人丁有限,只得被父兄安排着充壮丁当那什么太守,太守的位置还没坐热乎又被任命守城,自然因为经验不足守得一塌糊涂,于是被带回来好生教导了我半个月怎么当将军,后来就被踢出去打了五六年的仗,武德九年仗暂时歇下来,又被安顿做什么皇储掌理商部,现下又要管将作和少府监的事。
唉,做大兄的阿弟,可真得八面玲珑十八般武艺样样都行才是。
不过正如他所言,我这人适应得还算勉强可以,如今商部在我的打理下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我重操武德年与外族互市的旧业与周遭的各部落联络起来,什么酒,绸,茶,玉……多得数不胜数,有些买卖甚至排到了五年后。
是以当下要做的,便是勤俭节约努力生产,待产物丰足,以物易物的时候过去,这开元通宝也便可以大行流通了。
我瞥了眼大兄颈上挂着通宝的红线绳笑得骄傲:“那是自然,不看看我是谁的阿弟!”
大兄端着杯盏的手颤颤荡漾,笑得迷了眼。
而顺着他所握杯身的虎口看去,十四年前的那道伤疤依稀还剩一道浅淡的痕迹。
至于那张沾了血的诗文,那日酒后他便哄着我将之烧给了三兄,还有他的衣物诗作,早先也一并埋在了坟下,可惜后来被那可恶的阴世师挖了坟,现在想来都要在杀他一次……当然若说后悔也再无法子弥补,只怪当年见识尚浅,被他为兄的长辈模样迷惑了过去。
道德和原则之内,我这大兄的确是一只滑不溜手的狐狸。
自然我那三兄更是一只勾人摄魂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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