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福南当日昏在寺中,被人抱进知县府里。待过一时辰,那郎中才入了府,其望着脉象,转头只道:“县太爷许是劳累过度,一时昏了去,我先开个方子,好让大人定定神来。”
“谢郎中了,我先领你去吧。”林必简感激不尽,引着人去屋外头开方子去。
彼时福南正昏昏沉沉,又陷入一梦,梦中,他置身于一间幽暗的小屋内,怀中正搂着一个陌生的女孩。
恍惚间,福南似乎听到了阵阵悲泣之声:“二妹!二妹!你快快醒来,我错了……我错了……”
那怀中的女孩早已没了气息,身上亦多了几个血窟窿。此时,一匹蓝布忽地盖在了自己头上。
福南沉陷在那似乎不属于自己的梦境中,眉头紧蹙,汗水汩汩而出,浸湿了床单。
福南只觉得梦中自己仍抱着女孩的尸身,痛哭流涕,却又无动于衷。
猛然间,梦中一把尖刀直刺进自己身体,福南惊醒,猛吸一口粗气,吓得冷汗涔涔,那心砰砰直跳。
彼时林必简正端着水,引着海相廉入门。见福南醒来,林必简喜不自禁,将杯放于桌上,笑道:“大人可算醒了,您方才在寺里昏了过去,竟直直躺了一个时辰。”
“这么久吗?哎哟,那我这岂不是耽误了事?”福南惊觉自己已昏睡许久,唯恐耽误了县内诸多事务,便赶忙起身。
林必简见福南如此,忙劝道:“哎哟,这案子自有海先生帮着查,大人您还是养好身子要紧。”
又叹道:“自大人入县以来,一直勤政爱民,惩恶扬善,让县内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此虽善举,但也莫要过于操劳了。”
福南望着林必简心疼的眼神,也不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只道:“那你且扶我到桌前,我给二姐写封信去。”
林必简也点了点头,海相廉自知在此处不妥,便拱手作揖,往门外走去等待。临行前,他瞟了一眼福南脚下的黑影,发现已变回原样。海相廉心下虽有疑虑,但还是走出房外等待。
福南一手撑着桌,一手拿着笔。林必简在此为他磨墨,福南轻捻了捻墨,在纸上写了下来。这一封信,不仅是向福笙报平安,更是要向舅父舅母求助,帮自己把岭白茶卖出去。
写罢,林必简郑重地将纸张卷好,塞入小管子里,到外头将其绑在鸽子腿上,放飞于天空。
海先生也跟着过来,看着鸽子在空中翱翔。
“现下是几月份了?”海相廉忽然问道。
林必简不知他为何如此问,只答道:“这估摸算来,应是五月初二了,算下来,端午也快到了。”
海相廉点了点头,只道:“嗯。”他背着手,也没再说话了。
彼时福南正于榻上沉思,念及京城的福笙与福浩,亦不知舅父一家可否安好?
正思量间,海相廉忽步入房门,打断福南思绪,“海先生此来,有何事要讲与我听?”
福南见海相廉抱起床头卷宗,置于榻上,惊而不解。
海相廉捡起一卷,念道:“天启六年,秦王妃珍氏暴毙,其手腕青痕累累,双眼红肿,与先前寺僧死状一般无二。”
“啊?”福南闻此,懵了许久。
未及福南回神,海相廉又道:“还有那老忤作,下官验过尸首,其手腕亦有淤青。”
福南始思量道:“奇哉,这犯人好生厉害,短短时辰,连杀二人。先生,你道此人还是人吗?莫非真是鬼神害人不成?”
海相廉凝视福南身下影子,直言道:“下官以为,确是鬼害人。”
福南闻言气笑,怒拍枕头,跳下床来,嗔道:“岂有此理!海先生德高望重,怎会信此民间流言?”
福南自是不信,且经黄除生父子一案,只觉必是人在作祟,纵其作案手法高超,亦不置信乃鬼害人。
海相廉见福南不信,轻轻叹息,正瞥见福南的鬼影,只见它较昨日愈发大了许多。
“唉,愈发大了……”
听着海相廉喃喃轻语,顺着他的视线瞧去,只见到自己的身影,一如往昔,并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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