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1 (2-1)

翌日，瑶姬携同相柳赶往清水镇，途径神农山的时候，她在山脚的集市逗留许久。

　　相柳跟着她，从街头串到巷尾，听她说哪家紫玉糕最好吃，哪家的荷花酒清冽香甜，哪家胭脂铺花样最多，色泽最好。

　　相柳哪儿会听不出她字里行间的怀念？心弦触动之下，决计将这些物甚统统买来送与她。

　　却见瑶姬摇了摇头，眸光复杂：“点心铺子和酒肆的主家早在百年前就换了人，你纵使排队买来，也不是以前的味道。”

　　她想念的从来不是什么紫玉糕、荷花酒，而是未覆灭前的辰荣，未牺牲的辰荣百姓。

　　相柳若有所思：“无论阿姐想要什么，我都愿意帮你讨来。”

　　他紧绷的俊脸一派认真，瑶姬怔了怔，掩饰般踮起脚，把他头发揉的凌乱：“不愧有九个脑子，胡思乱想的本事一流，让人望尘莫及。”

　　那嗓音哝哝，含着难以察觉的哽咽。

　　相柳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路口对面突然响起敲锣打鼓的动静。

瑶姬眨眨眼逼退泪意，抓住他的手往人群中挤：“好像是大喜事呢，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掌心突如其来的温热，让相柳咽下快到嘴边的话，空着的手自发护在瑶姬肩头，叮嘱道： “阿姐你慢些，小心摔着。”

　　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制衣铺的小老板和街尾的养桑女成亲，且是遵照辰荣的规矩置办。

　　许久没凑过热闹，瑶姬肉眼可见变得高兴，跟着接亲队伍从街尾到街头，再从街尾串到街头，一来一回手都快拍红了。

　　难得见她情绪如此高涨，相柳以巴掌大的东珠做贺礼，从宴席讨来喜酒请她吃。

　　哪料想三两口下肚，瑶姬整个人竟然开始脚底打飘，不知东南西北为何物！

　　“这副身体竟如此易醉吗？”相柳讶异，连忙把快要倒地的瑶姬搀起来，然后半搂半抱的将她带回郊外的飞马车辇中。

　　一盏茶的功夫，瑶姬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不是扯他头发，就是捏他脸颊，等进入车厢，更是揪住他耳朵不松，嘴里念念有词：“小白龙～长犄角～”

　　“是蛟，不是龙，阿姐你醉了。”

　　“嗯～”瑶姬摇头，轻点他脑门：“就是龙，一条，漂漂亮亮的，小白龙～”

　　话落她脸颊绽放灿烂的笑，化为和主人撒娇卖乖的犬科小兽，摇着尾巴直往相柳怀里钻。

　　“啾～小白龙～，啾～小白龙～”

　　她仰起头轻嘬相柳下巴，一下又一下，相柳整颗心都要被暖化了。

　　“看来你真是醉了。”

相柳忍俊不禁，接着垂下头，一个浅尝即止的吻落在瑶姬唇边。

　　他强忍着把人吞之入腹的冲动，按住瑶姬后腰，将人牢牢固在胸前，慢慢平息体内的燥热。

　　瑶姬本能察觉出他此刻有些危险，安静且安分的任由他拥着，不再动手捣乱。

　　窗外星辰闪烁，飞马迎着夜风快速行驶，车厢轻微摇晃，催得人眼皮打架。

　　睡意渐渐来袭，瑶姬依着相柳，缓缓合上眼皮。相柳百无聊赖的勾着她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把玩。

　　发梢无意间拂过脖颈，瘙痒的感觉令睡梦中的瑶姬，嘟哝着别开脸。陌生的名字，让相柳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沉下心，又倾身贴耳听了听，一瞬间脸色霎变：“蓐收，是谁？”

　嘶哑莫名的嗓音已然暴露他的失态。

　而此刻，车厢中除了当事人平稳的呼吸，和他越发急促的心跳，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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