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16

巍峨的北燕皇宫内，如花般的歌女翩翩起舞，丝竹声悦耳动听。

洪孝帝宋殊和宠妃丽妃坐于上首，再往下是婉宁。

婉宁环视大殿四周。夜宴十分盛大，有官员及其家眷作陪，珍馐佳肴琳琅满目，与凯旋宴同级。

看似给足了她面子。然而若不是京都百姓闹得沸沸扬扬，这场盛宴存不存在都不一定。婉宁不屑的笑笑。

半刻钟后，丽妃酒量不佳，洪孝帝带着她离席了。

不久，宋殊又派人叫走了中书令姜元柏，以及侍中李仲南。

他们这一走，似乎将大殿的热闹也带走了。

声声丝竹之下，家眷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各官员戴着虚伪的面具交杯换盏，默契地将婉宁当做透明人忽略。

既不会沾着半点晦气，也不会落得对公主不敬的罪名。

只是他们暗中飘过来的，似有似无的异样眼神，如同没有开刃的刀子，划在婉宁身上。

不疼，却足以折磨人。

柳木蓦然忿然作色，婉宁这才知晓家眷们私下窃窃的不是什么好话。

也对。

在他们眼中，如今自己全身上下只剩“长公主”的躯壳挺着，若非宋殊下旨相邀，怕没几个愿意给她面子赴宴。

想到这儿，婉宁顿觉这上好的席面难以下咽。

无趣的放下筷子。

“本宫累了，先一步离席，各位吃好喝好，不用太过拘礼。柳木，回府。”

说罢不看众人脸色，手搭柳木胳膊上往外走。

踏出大殿，柳木仍然愤然不已。

“主子不生气吗？”

“生气有何用，此时闹起来，他们只会又说我恃宠而骄，嚣张跋扈。”

柳木咬牙暗恨：“一群忘恩负义之辈，若非主子的牺牲，哪有他们的今日。”

婉宁扬眉，无所谓的笑笑。

“他们心中纵然百般容不下我，可遇见了，不还是要对我作揖叩拜，高呼千岁？争一时输赢有什么意思，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何况，我们的对手也不是他们。”

柳木听后若有所思。

只是还不等她们走远，身后就传出来阵阵放肆的清脆的交谈声，其中言语不堪入耳。

柳木刚安抚下去的情绪，煞时又被调动上来。“主子。”

婉宁止步，仰头望天，长叹口气，之后扭身往回走。

“准备好你的巴掌，今日本公主就教教他们何为‘君臣’，何为‘规矩’。”

柳木双眸一亮，跟在身后哼笑：“主子方才不是还劝解属下不要计较？”

婉宁闻言朝她翻个白眼。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这人该坏的时候就要坏一点，否则时间久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我头上。”

她气势汹汹地往殿内冲。

守门的侍卫见她突然拐回来，正要行礼，婉宁竖起手指点在唇前制止。

而那帮大臣还在长吁短叹、大放厥词，说什么如果他们是婉宁长公主，在失去清白后一定自尽于敌国，保全自己和家国的颜面，而非回到故国，成为北燕永远洗不掉的耻辱。

“刘侍郎如此说实乃忘恩负义，长公主是圣上下旨迎接回来的功臣，哪里是你等能够胡谈乱侃的！”

殿内文臣激烈争辩，那侍卫冷汗涔涔，半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恰时，萧蘅姗姗来迟。

“公主怎么不进去？”

随着这一声，殿内所有人抬起头，像摁下了暂停键，转瞬鸦雀无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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