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36

她精心采摘的花朵全秃了，比狐狸崽子掉毛的时候还秃，令小狐狸十分沮丧。

　　屋顶上的两人还在打，银雀一家被吵得飞出来，绕着狐狸喳喳叫的告状，但清晏此时根本听不进去。她愣愣望着天，越看越难受，心里酸酸的想哭。

　　她好像明白玄陵口中的“迟了”是什么意思了。

　　无边剑气卷走最后一片花瓣，手里光秃秃的枝梗不知在嘲笑谁。

　　当对方转身的刹那，小狐狸一阵心慌，丢下精心准备的花束逃跑了。

　　*

　　应付完前来比试的朋友，赵玉真才发现青石板上的草束，他弯腰捡起，左右张望，目光所及却空无一人，但赵玉真万分确定小崽子来过。

　　山脚下的麒麟草是抠门小气的殷师伯特意栽种，用来制药的，门派中的师兄弟无一不晓，万万不敢随意采摘，也只有家里那个小傻瓜会当成平凡的花朵。

　　可是，人呢？？

　　“崽崽？”

　　……

　　望城山的夏风暖暖的，透着荷花香，撩起小狐狸的红色毛发，吹走眼角晶莹的泪水。

　　她急速奔跑着，将在石阶下洒扫的小道士撞得趔趄，大家见之纷纷让路，有人大喊：“快去叫赵师兄，他的红狐狸又跑出来了！”

　　清晏好似没听到般，她跑呀跑，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她在望城山化形，在望城山长大，望城山有阿真、玄陵、王师兄，还有讨人厌的刘大厨，望城山是她的家，她还能去哪呢？

　　想及此，奔跑的小狐狸停下，突然没了精神气，恍若一抹被风支配的幽魂，在路径小道上飘来荡去。

　　“赵清晏。”

　　谁？谁叫我？

　　小狐狸回头，便见一位长相慈祥的白胡子老头，穿着一袭厚重的紫衣站在不远处朝她笑，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她盯着他歪歪头，低低吱了一声，好似在问：你是谁？

　　“我是吕素真。”

　　“阿真的师父？！”

　　小狐狸惊讶的口吐人言，后知后觉自己上当犯了错，她急巴巴捂住嘴，然后跟屁股着火似的一溜烟地又跑了。

　　她慌慌张张，从山南一路跑到山北，四条腿都快她娘地跑断了！

　　“幸好那老头没追上来。”

　　她粗喘几口气，这一趟实在累得慌。

　　清晏已经忘记了要伤心，既然没有去处，索性随便寻了个草垛歇歇脚。暖暖的夏风呼呼吹，她迷迷糊糊间头一歪，竟这么睡着了。

　　夕阳西落，余晖渐晚，风里融进凉意，狐狸毛虽然厚实，却还是有些冷，她蜷缩着身子，不知不觉间化成人形，紧紧环着自己取暖。

*

　　兜兜转转，在天黑之前赵玉真终于把反常的小崽子找到了，提起的心可算踏实落地，就是当看见稻草堆里缩成一团的人儿时，眸底溢满心疼。

　　他未曾言语，直接上前把人轻轻抱起来，靴子底下黄澄澄的干稻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动物向来敏觉，小狐狸悠悠转醒，视线触及脸前的青色时怔住。

　　“阿真？”

“醒了，怎么跑这儿来了？”

青年的表情满是不赞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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