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诀26 (2-1)

尚未懂情的花精并不知晓，那一刻，他并不是在唤她的名字。

我有执念，执念红莲。

莲池惊鸿一瞥，从此情根深种。

……

画面转换，眨眼间你换了个地方。

闪烁金光的佛家始祖盘坐于高殿之上，周围站立着你见过和没见过的菩萨、罗汉，他们有的怒目圆睁，有的目露怜悯，相同的是皆望向殿阶下的红色身影。

“殿下何人？”

恢宏震耳的声音带着威压在大殿回荡，却没压弯她挺直的脊背半分，红衣摇曳，平静无波澜的清脆音调落在漫天神佛耳中。

“摩耶红莲，佛子何在？”

她无暇去观望这些姿态各异的神佛，只关心那个小和尚去了哪里。

她想问一问，莲池的荷花又开了他怎么没有如约来，大家还等着听他诵经呢。

“破戒法受苦果报，堕在地狱，堕在恶鬼，堕在畜生。你觉得，他应当何在？”

“怎会…如此？！”他一向循规蹈矩，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刻板，咋就破戒了？？

“他因你一身修为尽毁，佛法金身皆破，已然不可为佛子。”

死一样的寂静在大殿蔓延，悲悯众生的菩萨们皆目露怜悯，红影惊愣原地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脑海浮现他的笑颜，她忽然茅塞顿开懂了小和尚为什么把“净心守志，可会至道”挂在嘴边，更明白了那句莫名其妙的“不要动情”的戒言代表了什么。

他因坏了皈依心自愧，却义无反顾跟随心意走，可又怕心爱之人和自己一样尝受爱而不得、佛根破碎、贬入轮回的种种痛苦，所以日日念叨“净心守志”。

是念给她听的。

可是，小和尚从未对自己说过“喜欢”啊？

当真没有吗？红莲扪心自问。

他为何总去莲池那么偏僻荒凉的地方？

为何提到对世间有没有执着时只会唤“红莲”二字？

如今回想起来事事有迹可循，心中不免泛起酸楚，她想见他。

“请您送我去找他。”

“吃轮回苦果也甘愿？”

“愿。”

嫩白的小脸严肃认真。殿上的佛家始祖无奈叹息，挥挥手了了她的心愿，好像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结局。

原来，早在之前佛子去寻过他。

“师祖，弟子生了执念。”

已是成人的俊美和尚谦卑跪坐于殿下。金尊大佛微启眼帘俯视这个最有出息的小徒弟。

“是何执念？”

“皈依心不稳，妄念摩耶红莲。”他说的坦荡。

“可有克制？”

“有，可是这颗心……执意向红莲。”他捂着胸口苦笑，眼中却全是柔情，没有一丝懊悔。

“弟子金身已毁，无颜待在上界，恳请师祖送我去下界轮回。”

“她可知晓？”

“不知。”情由他起，不该困惑于她，再毁了她的佛根。

金光大佛恍若没听到这炸裂的消息，微垂的慈悲眉眼从头到尾透着平静，金掌微抬，赤珠手串断裂撒落一地。

“谢师祖成全。”他最后行个跪拜大礼，即是感谢，也是致歉，他有愧师祖的精心栽培，但不后悔今日所得，更不后悔遇见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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