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68 (2-1)

你却未动，恍若未闻。

脑海突闪几帧画面，不顾二人阻拦径自往前一步，轻颤着手拂开他凌乱的长发，他未曾反抗。

入目是面目全非的面颊，记忆如同海水向你涌来，心猛地一揪，用几乎不可闻的气音低唤:

清晏：张起灵？

缄默许久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呆滞的眸子转了转，定定注视你，泛青的唇瓣翕动，挤出两个沙哑的字眼，难听的像指甲刮在利器上的吱呀声。

他唤你——“阿晏”。

确定无误，就是熟人。

清晏：你怎么会在这里？！

询问的言语透着惊讶，你暗呼“不科学”！

他到底干了什么，竟能从低等世界越过空间壁垒和时间跑到仙侠世界来？！

泛青的唇瓣动了动，呆滞的眸子恢复了些神采，他低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街巷喧闹一片，你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

清晏：你说什么？

捧着他脸颊的手掌哆嗦个不停，上面的伤痕让你的心脏像被重物挤压般难以呼吸。

记忆中上得厨房下得厅堂，勇战禁婆的帅气男人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又说了一遍，眸子迸发灼灼热意，像在荒漠里遇到绿洲的旅人，那双眼睛亮的让人害怕。

狼狈的人影往前走了半步，密密麻麻、参差不齐的印痕十分刺眼。

紧接着，时间突然停滞了，走动的人群停下，喧闹声跟着消失。他们对此奇怪地场景恍若未觉，连催促你赶紧走的师兄弟两人也静止在原地，不再动弹。

这次你听清了，他说——“找到了”。

张起灵：我终于…找到你了，阿晏。

如同干枯树皮一样的肌肤因为上扬的唇角挤在一起，磨的你指尖发痒，心中发寒。

清晏：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低级世界的气运子而已，哪里来的控制时间的能力？这很不对劲！

他没有回答，神色透着几分怪异的亢奋，像看到肥肉的饿狼，激动地眼眶发红，漫上血丝。他扣住你的手腕，低声喃喃:

张起灵：我们回家……回家……

蓦地，男人的身后骤然竖起一道大门，高大的背影透在地上，被拉的欣长，沉重的嘎吱声随着门开响起，让人惊悚的头皮发麻。

是青铜门，你想到终极的秘密，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清晏：张起灵。

秀丽的眉眼染上不忍，你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自己不能离开，这里还有你未完成的使命。

仙魔大战的蹊跷你还未查明，应渊的仙衣受损还未修补好，天界暗潮涌动，答应老头守护天界安稳的，你怎能食言半路离开？

且，转世轮回中的爱情对神来说不过黄粱一梦罢了，神明怎么可能会留恋梦里的一切？

你有些愧疚，早知今日会让他因为执念落得如此下场，当初就不该答应和他在一起。

清晏：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

拖拽着你往门里走的力道顿住，他回首，垂眸盯着你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他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

张起灵：危险，回家。

认真的神色饱含担忧。他越过重重危险、困难，终于找到爱人，自然要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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