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清晏：要抱吗？

凌不疑（子晟）：要。

小手环住他厚实的臂膀，平常霸道无比的少年人像海中漂泊多年终于归乡的流浪者，伏在你胸前低声呜咽。

双拳紧握，在掌心留下带着血丝的月牙印，埋在心底十几年的沉疴被揭开让他痛得打颤。

凌不疑（子晟）：阿晏…你说对我不离不弃的对不对？

他抬起头看你，神色忐忑，眼尾的红痕刺的你眼睛疼。

清晏：对。

凌不疑（子晟）：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陪着我对不对？

他又问，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引诱和蛊惑，凤眸里翻滚的情绪让你心惊，你握紧他坚实的臂膀劝诫:

清晏：凌不疑不要做傻事！

他有大好前程，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几个败类毁了自己。

凌不疑垂下头沉默，你等待他的回答。

马车在黑夜里踽踽前行，天上又下起雨来，雨滴坠在车顶撞击的啪嗒声似重拳打在你心上，等待的时间更难熬了。

半晌，他目露歉意望你，周身散发的哀伤让你喘不过气。

凌不疑（子晟）：我……

派去寻找父亲旧部的人迟迟未归，他心里明白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姑母也死了，世界上没有人再能证明他是霍无伤而非凌不疑。

背负十几年的血海深仇他怎么可能放弃，午夜梦回时姑母和霍家军布满血色的脸夜夜来寻他，质问他为什么不杀了凌益？为什么不报仇？

他怎么能放弃？他怎么敢忘！

他没有回头路走了。

阿晏对不起……

凌不疑（子晟）：阿晏你不要离开我，你发过誓的……

眼底几乎溢出来的祈求和哀伤让你僵住，掌间的血珠滚落你手上，像被火焰熬了很多年的铁浆一样烫。

罪恶的萌芽明明没有破土而出，你却觉得自己更疯了。你舔舔唇，咽下喉间涌上来的铁腥味，哑着嗓子说:

清晏：子晟不怕，小月亮不走，阿晏……帮你。

随着这句话落地身上骤然一沉，又急速消散，似是错觉。

灭门之痛你并不能感同身受，但你晓得眼前人是对你很好很好，恨不得把天下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的子晟。

是你喜欢的凌不疑。

凌不疑（子晟）：谢谢，谢谢你阿晏……

凌不疑喜极而涕拥你入怀，小月亮没有丢弃他。

这个拥抱勒得人肋骨都发疼，他需要你，无时无刻。

清晏：这次听我的，你不准擅自行动。

凌不疑（子晟）：……好。

暗哑的嗓音低低的，从他胸腔传来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在耳边，磅礴有力。

…………

接下来的时间你们一起暗中查找证据，搜集凌益的罪证，但如凌不疑所说，没有人能指证霍家灭门是凌益干的。

凌益每年都会清缴一次冒出来的知情人，每次他都晚一步，像命运为无趣的生活寻了个乐子般捉弄他，让凌不疑几乎绝望。

大婚前几日，不好的消息再次传来，你阿父将裕昌郡主指给了凌益和淳于氏的儿子。

这个消息让凌不疑愈发阴郁焦躁，他开始经常坐在廊下发呆，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犹如即将冲破封印的恶鬼。

袁慎和你说与他讲话身上都起鸡皮疙瘩，而夕雪和楼垚直接离他远远的，他的不对劲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你知道，他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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