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2-1)

程小妹: ［阿姊是新来的女医吗，长的真漂亮。］

那小童咳嗽不止，口中吐血。

你连忙用袖口帮她擦拭，一手按上脉搏，心中一滞。

肺腑重伤，胸腔破裂……没得救了。

她还在瞧你，你强扯一抹笑:

清晏：你也漂亮，你是哪家的小童？

［我…咳咳，我是程县守的孙女，我叫程小妹。漂亮阿姊你叫什么？］

清晏：我啊，我叫清晏，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里的清晏。我写给你看。

你在她手上比划，她笑弯了眼:

［真好听。清晏阿姊，天下真的会太平吗？我不想再看到打仗了，因为打仗他们都走了，丢下我一个人。］

口中的血和眼泪混在一起落在你手心，烫得你一哆嗦。

清晏：会太平的……一定会的。

……

当晚，夜空又多了一颗星星，是程小妹。她去寻亲人们团聚了，终于不用再受痛苦折磨。

走之前她给你一块饴糖，这是让你帮她看尽太平盛世的报酬。

糖明明是甜的，你却觉得苦到了心里，苦得让人想流眼泪。

……………………

今儿天气热，日头大的很，就连医馆里都多了几分酸臭味。

楼垚拉着你在一处阴凉地坐下。

楼垚：公主，你忙了一上午了歇会吧？

你擦擦头上的汗，接过楼垚递来的馕饼就着冷水吃了一口，嘴里噱囔着说:

清晏：楼垚，我心中有愧。

这两天你回想从前，发现竟没有做过一件利民的好事。你从小到大身处宫中没经历过灾难战争，理所当然的享受他们双手呈上来的侯服⽟⾷，你羞愧不已。

他不赞同道:

楼垚：公主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王公大族尚且如此，更何况她一个女子呢。这世道就这样儿。

清晏：不，我有错。

身在其位未谋其职这就是你的错。枉为宁定公主，辜负了“清晏”二字。

你放下手里的馕饼，他问。

楼垚：那公主想如何？

是啊，你能做什么呢？

你不是凌不疑能保境安民，为民除患，你也不是袁慎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可——

清晏：我会医术！我能救死扶伤！

清晏：我还能开医堂，把天下的医书都汇集起来让人传诵、学习，造福百姓。

面前的少女在闪闪发光，说的话让他心生向往。他后退一步揖礼，认真道:

楼垚：楼垚愿追随公主。

但被你拒绝，你看着他道:

清晏：你不能和我一起。

他疑惑不解。

楼垚：为何？

清晏：你是楼家子孙，你家里可同意否？

他抿紧唇未答话，睫羽轻颤，眼睛湿润润得瞧你。

你急忙移开视线，唯恐再心软。

清晏：楼垚，你不该再跟着我。

仅凭一腔热血意气能坚持多久？他应当比你清楚楼家不会让他与袁慎一样入公主府。

清晏：不说了，我要去做事了。

你将仅剩的馕饼塞进怀里，一口饮尽茶水，胡乱擦擦嘴逃也似的跑了。

找到了目标，你心中的戾气沉闷都散了个干净，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干起活来更卖力了。

楼垚愣在原处望着你的背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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