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单吃了顿早饭,已经隐隐能看到岸边了,阿念重新给自己易了容,熟门熟路的带着防风邶去了集市。
按照往常的流程,酒肆食铺会在前一天定好数量,早上定时取货,这一波,街上的商贩能卖出大部分货物。
剩下的等着卖给散户,普通人家也会在上午出来买菜,因为这时候的食材更新鲜。
上午一过,集市上冷清了下来,阿念就坐在小马扎上跟旁边的人唠嗑。
防风邶的出现引起许多摊主好奇打听,他也不怵,很快就跟这些人聊的有来有往,看着分外和乐。
大概是因为防风邶长的太好,人又会说话,引得买菜的大姑娘小媳妇频频在他们的摊位前驻足,连大妈也不少,生意就这么红火起来,晌午刚过,鱼就卖完了。
阿念一高兴,打算带着他去下馆子,可防风邶却说要回船上自己做,阿念没意见,还因为省了钱,专门给他打了壶酒,买了糕点。
嗯……糕点是阿念爱吃的,酒嘛,还能做醉虾。
阿念知道自己是个一杯倒,轻易不会喝酒,防风邶觉得一个人喝没意思,便也没动。
临睡前,防风邶担心船只再次触礁,他会在睡意朦胧间暴起伤人,就找地方把船停了。
天色阴沉沉的,半夜下起了雨,一直到早上都没停,雨水绵绵如丝笼罩在江面上,如同起雾一般,颇有些缥缈之感。
阿念有些不想动,但昨天酒肆定了货,做生意得讲信用,万般不情愿,却还是下了网,防风邶陪她送了货,顺便买了些零食茶点,回去把船驶到江里,信船而流,两人坐在窗边赏雨,阿念喝茶,防风邶喝酒。
阿念撑着头赏景,窗外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窗内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日子过的像诗一样。
头一回发现喝茶也能醉人的。
防风邶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勾起的唇角透着一丝冰凉,一颗心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尽情的享受欢喜,一半又在清醒的等待失去。
握不住,也不想放。
这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日,第三日才放了晴,两人带着几大桶鱼去了集市,几日不见,大家伙仿佛更热络了,一闲下来,就互相拉着说闲话。
不等阿念开口呢,旁边那位买菜大叔就讲了起来,“前阵子,辰荣山的宫殿不是塌了吗?那些个世家的老顽固上书陛下请旨修缮,陛下答应了,还派了嫡长孙督造,那长孙叫玱……什么来着?”
“玱玹?”阿念笑的勉强。
大叔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名,瞧我这记性,据说他可是缬祖娘娘的血脉,身份贵重的嘞。”
“是吗,呵呵,呵呵,呵。”阿念干笑着,表情逐渐失去。
防风邶从话题开始就在笑,阿念瞪他,他就转过去偷笑,肩膀一抖一抖的,憋也憋不住的那种。
回去的路上他依旧幸灾乐祸,“我有预感,玱玹会很快找到你。”
阿念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全当没听见。
“你不信?”防风邶跟在她身后,笑着说:“要不要打赌?”
阿念猛然回头,阴沉沉的瞪着他,“你是不是又要出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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