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堂离盛家的小院并不远,但这一路上盛紘的思绪已是百转千回。
他想过她会生气,想过她会冷漠,也猜测过她只是拉不下脸面,却从未想过她生病,或是出了什么事。
若是当年便成永别……盛紘心里一阵阵后怕。
他会如何?盛紘心里乱糟糟的,他会叫杀人者偿命吗,还是抱着恕意的尸身大哭一场?便也罢了?
他忽然想到几十年前,他的生母春小娘寒冬逝去,他就是抱着小娘的尸身嚎啕大哭。
那天似乎是很冷的,可他已记不太清了。
心寒尤胜天寒,是他长大后知道的话,描述当时最合适。
当初自己在家中没有一点地位,护不了自己至亲也就罢了,可后来的自己有了官身,仍被这般掣肘,不能护着自己在意的人,自己这一生,又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还是,他真的是个凉薄之人,只要自己无碍,一切都能割舍?
不是的,盛紘周身一冷,他如今的担心是真的,当年的伤心也是真的,这些都是他在乎的人,受到伤害他也心痛愤怒,他如何没有真心?
不论恕意如何病痛,他定会不惜物力请大夫医治她,使她痊愈,康健如从前。
这般想着,已然到了素心堂附近。
盛紘本有一腔勇气,这时却腿软起来,动弹不得,还是外面小厮多次低声提醒素心堂到了,这才调整呼吸下了车。
素心堂似乎比曾经人更多了些。
当初送长楷入学时,他与恕意一同来过这里。
那时恕意对长楷孤身在外一百个不放心,定要看看周边的店面都是什么,以防长楷缺东少西无法应对,也是一片慈母心肠。
恕意……
在汴京时有那么多事要做,还不觉得怎样,如今闲下来,只觉得一事一物都有她的影子,盛紘心中愈发愧疚。
疾步走进去后,盛紘才发觉素心堂去往二楼的病人多戴帷帽,想是女子多去二楼问诊,盛紘不大记得上次来有这样的地方,只当自己没太留意。
本想迈步上楼,忽想到若为女子专门诊症的地方,自己贸贸然闯进去,怕是不大合适,正踌躇时,医馆的小学徒走了来。
“先生可有什么不舒服?请来这边问诊。”
“不,我没有生病,我找人。”盛紘指了指二楼,“女子就诊可是在二楼?”
“是,不过先生既知二楼为女子就诊,怕是不方便让先生上去。”小学徒笑笑,“不知先生找谁?”
“有一位姓卫的娘子,你可知道?”
小学徒留了两分心,生怕对方是没治好病来闹事的,医馆里这样的事多得很。
“卫?哪个卫,还是魏?”
两人说了几遍也没说明白,盛紘有些泄气,小学徒又试探的问道:“不知先生找这位卫娘子有何事,如果着急,叫个人传话上去倒是能的。”
“那……”盛紘正想感谢,转念一想,托人说些什么呢。
便是两人相见,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有纸笔,我写个纸条递上去。”盛紘想了想问道。
“有的,有的。”小学徒转身去取,心道这人看着便像个文人墨客,就算真有不满,大概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闹事吧。
盛紘得了纸笔,迅速写了八字。
千里而来,得盼一见。
小学徒是识字的,只道盛紘为家眷求医无门才来的这里,连忙安抚道,“先生莫急,马上就送上去。”
“……除了吃药,更要心情平和,不可大喜大悲,更不可大怒伤身。”宜修对着眼前病人细细叮嘱道。
“是,是,我记下了。”眼前中年女子连连道,“多谢卫娘子。”
“卫娘子。”门外传来声音,“楼下有位先生寻你,瞧着急的很,还递了纸条上来。”
来求医问药,哪有不急的。宜修心想,仍朗声道,“这里还有两位病人,且叫那位先生稍安勿躁,纸条搁下,我一会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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