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生疑 (2-2)

宜修努力的安抚自己，实际上，不这么想又能怎样呢？

明兰已然是顾家媳妇了，难道在如日中天时，说要与顾家和离，不在顾家住了？那旁人怕是以为她疯了吧。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倒是老太太，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宜修。

这么多年接触下来，她越发觉得眼前的卫小娘深不可测。

如果说性格温顺识大体，这算不得什么，到底是书香人家出身，哪怕穷苦些，教养也不缺的，不止卫恕意，就连如兰的婆婆，卫恕意的妹妹，虽然在乡下生活多年，眼界未必跟得上，但说话办事也还是有章法的。

但卫恕意高就高在眼界上。

旁人只能看到一，她却能看到三。

老太太自己没受过穷苦，可是家里的下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不得已才会卖身为仆，所以老太太并不是不知道穷人家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样。

她们的确有的心地纯善，有的知恩图报，甚至有的十分聪慧伶俐，许多不好做的活计学几次就会了。

可没有任何一个，出身穷苦，却能对旧日书法，绘画大家的作品点评的头头是道，对佛法经典参悟的如此透彻，但凡见着什么好东西，她虽也会跟着称赞几句，却从不会大喜过望，不说别人家，大娘子出身名门，见过的好东西也算数不胜数，也没她这样淡定的。

如今明兰是他们盛家在身份上最尊贵的姑娘，二品诰命加身，从品级来讲，比盛紘还要高，论谁不夸一句盛家好福气，卫小娘好福气，可是这卫小娘本尊却一脸忧心忡忡，不为今日荣耀欢喜，却在担忧日后大厦将倾，这哪里是一个出身穷苦，一辈子困于内宅的小妾应有的反应？

也不知怎么的，老太太总觉得，眼前的卫恕意，不该是卫恕意。

可她不是卫恕意，又会是谁呢，老太太想不明白，又不能直截了当的问，只是心里存了这么个疑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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