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爪牙 (2-1)

盛家近日太平安稳，外头却隐隐不平静起来。

这日盛紘下朝回来向老太太请安，说起今日朝中之事。

“今日在殿上，韩大相公说起要查清旧日叛党余孽的事，官家答应下来，韩相公正要举荐人呢，就被太后截断了，推荐了齐国公府的小公爷齐衡主理此事。”盛紘对老太太念叨着，“小公爷年少气盛，瞧着竟有要开连坐之法的架势。”

“平宁郡主是太后养女，小公爷是她的孩子，站上朝堂后，自是与太后亲厚的。”老太太点点头，“总归不论当初，还是现在，咱们家一向不参与那些党派之争，想来不会波及到咱们家。”

“母亲说的是。”盛紘对自己一贯的中立感到庆幸，“先前官家一直未提旧事，还当就这样过去了，多少人家才松懈下来，如今旧事重提，怕又要胆战心惊了。”

正如盛紘所说，从前邕王兖王势大，多少朝臣暗自站队，亦或左右逢源，按齐衡在朝上说的查抄法子，真不知会牵连多少人。

顾家就是被牵连的其中之一。

齐衡亲自带人去了宁远侯府，话未多说两句，就派人押走了顾家四房和五房的两个儿子，两家人一同追出府外，哭喊的哭喊，求情的求情，谩骂的谩骂，可齐衡就像个软硬不吃的冷面阎王一般，半分情面也不留，连个场面话都不说，就把人带走了。

四房五房两支虽然顶着侯府次子的名声，可实在没做过几年官，往日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喝酒取乐可以，真想办事救人那是难上加难，顾家能在朝廷里说的上话的，要么是顾廷烨这个名声在外的大将军，要么是顾廷煜这个病弱的侯爷，拿着宁远侯府几辈子积累的脸面去求人。

他们倒也不傻，顾廷煜病弱难当，别说无法和人多交际，就算能交际，外人表面上敬他是侯爷，背地里谁拿个病秧子当回事，还是得找顾廷烨才有用。

因此顾廷烨的四叔五叔夫妇，成天的往澄园跑，缠着顾廷烨夫妇帮忙去求情，顾廷烨好歹白日里军务繁忙，倒还有理由不让他们逮住，就算真见了面，顾廷烨那火爆脾气，也不会给两位叔叔什么好脸色。

如此几次之后，两房改了策略，女眷去磨明兰，四房五房的男人去找顾廷煜和秦大娘子，叫他们找顾廷烨帮忙。

明兰被这两位婶婶磨的苦不堪言，与顾廷烨抱怨道：“她们到底是不是求人办事啊，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好像我不帮就是我的罪过一样，真是叫人气闷。”

“我们顾家这几号人，是被我父亲宠坏了，顾家从前也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有我父亲撑着，留给他们的，不过是些许涟漪，时日久了，自然是觉得就算天塌了也该由旁人给他们撑起来。”顾廷烨冷哼道，“可我不是我父亲。”

“但你们终究打断骨头连着筋，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明兰黯然，“你真的不打算帮他们吗？”

“他们从未把我当亲人，什么脏的臭的都甩我头上，如今大难当头，知道我是亲人了？”顾廷烨微微眯眼，“不是我不帮，官家下令要严查，我总不能与官家对着干吧？”

明兰没再说话，只静静看着顾廷烨。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顾廷烨问道。

“其实，你只是心头气难平，对不对？”明兰柔声问道，“别说是你了……就是我才进门这些日子，与他们还没什么旧怨，被人这样威逼着帮忙，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更何况你被他们多年欺凌，他们要你帮忙，不恭恭敬敬的请你，倒像你欠他们几百两银子似的，任谁都也不乐意的。”

顾廷烨沉默下来，半晌闷闷道：“他们那些人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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