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年（二）【三更】 (2-1)

众人随着老太太的步伐向前走去，墨兰正欲陪着小娘一起往前，走了一步却看小娘没有动作。

“小娘？”墨兰刚刚一直看着情绪激动的祖母，没有注意身旁的宜修神色也很是复杂。

“啊……”宜修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这红梅……如红霞一般，甚是好看，小娘一时看痴了。”

“这红梅的确灿烂，小娘既然喜欢，一会墨儿为小娘摘些来吧？”墨兰乖巧道。

“不，不必了。”宜修回的有些局促，墨兰有些诧异的看过去。

这是怎么了？

“我是说，这梅花长在枝头便很好，摘下来，就算日日修剪，时时换水，怕也没有在这枝头开的久，何必强求呢。”宜修很快寻了个由头，“小娘想看的话，自己过来看看就好。”

“小娘总是这么古朴自然。”墨兰笑笑，小娘平日说不用熏香，基本也是这套说辞。

“走吧。”宜修没说什么，拉着墨兰跟了上去。

她才不要红梅。

看到这红梅，她就不由得想起她的姐姐，纯元皇后。

这么多年，她总是装作自己很喜欢梅花。

因为自己与纯元姐妹同心，自然会有相像之处，而这相像之处，便是惹得皇上心软愧疚之处。

装了太多年，有时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梅花。

后来她索性给了自己一个标记，红梅是姐姐与皇上初见时定情之物，那是她的耻辱，也是皇上不容她触碰的禁地，既如此，红梅便属姐姐专有吧。

她便以白梅为喜好，画寒梅图，写咏叹梅花的词，嘴上说着喜欢，可每一次的喜欢，都叫自己觉得心酸又可怜。

明明这段感情是自己先来的，为什么她要处处学着姐姐的模样？

可她没办法啊，自从皇上有了姐姐后，对自己便几乎没了夫妻情意，她又没有子嗣，再没了皇上的尊重和愧意，还能有什么呢？

“小娘？你在想什么呢？”墨兰轻声问道。

小娘一路无言，直到进了屋子也没怎么说话，显然沉浸在心事中。

“小娘是不是看见祖母的样子想到了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祖母那样……”墨兰以为小娘是因为看到老太太如此失态，心里有事才会如此。

“老太太……”宜修摇了摇头，像是说她，也像是说自己。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曾经的感情和遗憾，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宜修感慨道。

她都重生为人了，想起从前的事，还不是心有戚戚焉。

“小娘可是知道祖母为何如此失态？”墨兰的好奇心被勾起，卫小娘常与祖母做伴，想必知道许多她们不知道的事吧。

“不许打探长辈的蜚短流长。”宜修敲了一下墨兰的头，她悻悻然的缩了回去。

“墨儿……墨儿只是从未见过祖母那般模样……好奇而已嘛……不是有意探听。”墨兰有些委屈道，“墨儿知错啦，以后不随便打探就是。”

其实宜修只是也不完全清楚是怎么回事而已，只是猜测与盛家老太爷相关，不然一向冷静持重的盛老太太何至于此。

“好啦。”宜修轻轻揉了揉刚刚敲墨兰的位置，“老太太心里也有许多苦呢，咱们便不要细究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你也收拾收拾，去外面走走看看吧。”

“好吧。”墨兰想想也对，祖母年轻时的苦难，她们几个小辈也有所耳闻，就算不知道祖母今日到底为什么如此失态，也能猜出个三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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