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月华如练，万籁俱寂，小燕子独坐庭院，沉浸于银色的月光之中，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郁。永琪悄无声息地走近，他的声音如同夜风拂过耳畔，轻柔地打破了这宁静：“怎么了，这么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小燕子闻声，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轮廓。她浅笑回应，眼中闪烁着一丝惊讶：“你怎么也没歇息？”永琪微微一笑，坐在她身旁，语气温柔：“我在为即将的远征忧虑，而你呢，是不是在挂念我们的孩子们？”小燕子心中一暖，感慨万分，轻声道：“忆念文潇和熙妍，他们俩早已习惯了战场的洗礼，我并不担忧。可是雨珊和熙洁，尤其是熙洁，初次出征，她的性子又跟当年的我那么相似，冲动又爱打抱不平，武艺又不及忆念和熙妍，我怎能不焦虑？”永琪闻言，目光坚定：“别担心，我会在她身边，确保熙洁安然无恙地归来。小燕子，相信我。”小燕子感激地凝视着他，眼中的忧虑渐消：“谢谢你，永琪。”他却淡笑着摇头：“谢什么，这是我欠你们的，这些年，我亏欠了你和孩子们太多，这次，就让我尽一份父亲的责任，算是我对过去的救赎吧。”

小燕子心头涌上一阵暖流，她柔声道：“永琪，你不必如此。当年的离别，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所以，请你不要再将歉疚背负。”永琪的眼中满是痛苦，回应道：“不，小燕子，都是因为我。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懦弱，无法保护你免受额娘的冷语和欣荣的算计，你怎会远走他乡？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你应该恨我。”小燕子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宽容：“不，我从未怨恨过你，反而感激命运让我们相遇。若非你当年那一剑，皇宫里又怎能有这些懂事的孩子？因此，我更应向你道谢。”永琪看到小燕子的善良，心中刺痛加剧，想到她曾经承受的不公，他坚定地说：“小燕子，我们能回到过去吗？或者，你是否还愿意与我共谱新篇？”小燕子微微颤抖，看着永琪，疑惑地问：“永琪，你……难道你还……？”永琪微笑着，仿佛想驱散她的疑虑：“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小燕子，欣荣和那两个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有结。他们的存在，是我无法抹去的愧疚。可这二十年来，我每分每秒都在思念你，小燕子，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补偿你？”

小燕子心中泛起无尽涟漪，那份感动如春水般荡漾开来。是的，这个男子，正是她魂牵梦绕、岁月无法磨灭的挚爱。然而，如今的他们似乎比当年更加遥不可及。她，已是越国萧氏商号的领航者，威震商场；他，则是大清尊贵的荣亲王，权柄在握。时光荏苒，两人都已褪去青春的锋芒，步入了中年的沉稳，那些曾经为爱痴狂的日子，仿佛只能在回忆中追寻。永琪温柔地说，小燕子，无需惧怕，如今的我已非昔比，我们之间横亘的障碍，恐怕已不复当年那般厚重。所以，不要畏惧世间的蜚短流长，一切有我来抵挡。他知道她的顾虑犹如满天繁星，因此他耐心等待，给她时间去思考。他期待着，当自己从疆场凯旋时，能得到她的答案。永琪留下一个温暖的笑容，缓缓离去。小燕子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良久，方才从那份深情中苏醒过来。这个男人，仿佛拥有透视人心的魔力，即使二十年未曾相见，他依然能读懂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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