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翼眉毛轻轻一挑,嘴角微微扬起,这孩子的言辞果然犀利,带着几分双关的意味。“万事开头难嘛。”他缓缓开口,语气平和,似乎并不急于下结论。“你父亲想看看你们。”贵翼的目光温和而坚定。“我父亲?”资历平疑惑地看着贵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你的生父。”贵翼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这一点。“冒昧地问一句,您是我父亲的同僚?还是……”资历平小心翼翼地问道。“同僚。”贵翼答得干脆,顿了顿,又补充道,“也算半个远房亲戚吧。”
“他的身体怎么样?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资历平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强装镇定地抬起头,瞥了一眼贵翼。“你父亲的女儿去世了,她多大了?”他忍住心底的痛楚,声音有些颤抖。“二十一岁,这么年轻,怎么死的?生病?她死的时候你在她身边吗?在,那你一定很难过吧。”资历平正等着贵翼回答,妞妞突然插嘴:“小资哥哥,慢点吃,别噎着啊,妞妞。”蒸糕来了,来吃吧,妞妞。”“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哥哥。”妞妞连声道谢,“不客气。”
“听说你大哥在漕河泾监狱,是吗?犯了什么事啊?杀人?判了多少年?杀头?没有缓期吗?星期五执行。”资历平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不安。“资老师,你二哥得的是什么病啊?他的心脏上长了个大窟窿,富贵病啊,要好好养着。”妞妞喝完面汤,打了个饱嗝,放下筷子。资历平直接端起碗,当着贵翼的面,一口气把剩下的残汤剩面蛋白渣全吃了。林副官看得直皱眉,这专吃粉笔灰的家伙,真是不知分寸。当着贵翼的面,给亲大哥看吗?穷到这种地步,两个人吃一碗面。果然,贵翼的心情愈发烦躁。我看哥哥吃完,心里一阵难受,但又不能让贵翼看出来,只好在原地不安地动了动。“怎么了?”贵翼和林景轩齐齐看向我。“啊,没事,就是有些不太舒服,你们继续谈吧。”“真的没事吗?”“没事,放心吧,哥哥。”
“你们今天下午有时间吗?”贵翼问道。“今天下午?有什么事吗?”“陪我去趟照相馆吧,我们拍张合影。”“今天下午不行,真的不行,我有事情,一大堆的事。”“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用不了你多长时间,顶多一两个小时。别的事都可以退,但去工部局医院给我二哥送饭,这个事可不能耽误。”“这个事情好办,我派车送你去。”“你父亲想看看你们,我以为他会想念我们的母亲,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都是上一辈人的故事,哼,流言罢了。”“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你说,在我生父的家庭里,我叫什么名字?”“你,叫贵婉。那是一个女孩的名字。你父亲希望你温顺和婉。”“我可能会让他失望了。”“走吧,我的时间紧,妞妞,咱们和大哥哥照相去啊。”“我抱着吧,你不是有点不舒服吗?”“没事的,哥哥。什么没事,脸色都不好了,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好,整天唠唠叨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妈子呢。嘶哎,关心你我还错了,我错了,哥哥别生气生气就不帅了,嘿嘿。”贵翼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贵婉,她的妹妹也曾这样对他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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