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在凝露欲滴的薇草间,少女纤细玉指微微颤动了几下,玉肌上凝结的寒霜也在渐渐褪去。她的气色缓和了许多,不再苍白如雪,只是衣裙还是湿湿漉漉。
独孤博对唐三这种医治之法本就半信半疑,在他看来医治胡列娜这种病症,非阴阳交合之法不可。现下见她已脱离危险,有醒来之兆,不免心中惊奇,对少年的医术和能力又多了几分肯定。
一盏茶后,胡列娜玉肌上凝结的寒霜已然全部褪去,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
她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夜空中的一弯钩月和点点繁星。
月弯如钩不禁令她回忆起儿时的一段往事,那段往事好像本不存在,却又偏偏在她脑海浮现。
记忆中的往事发生在仅有百所房屋的小小村庄,村里山野烂漫,桃花灼灼,正是她儿时居住的望广村。
在一个同样月明星稀的夜晚,她见到了与眼前一般无二的钩月。却非是在夜空,而是在一副画上。
农家矮小屋舍中,略窄的厅梁悬挂着参差不齐的食物,和些许老旧陈设。
有一女娃娃在厅正中骑着小小木马,她在木马上摇啊!摇啊!摇!
正面看去,这女娃小小的脸蛋,有而胖乎,一头稠密的青丝,绾了个双平鬓,鬓上还系了两条朱红绸带。
女娃眼睛大而水灵,虽年纪尚小,那双绚烂的桃花眸子已然成形。肉嘟嘟的细嫩小手上拿着一串惹人垂涎的糖葫芦,如樱桃大的小嘴时不时舔了舔手中的酸甜滋味,好不欢喜。
女娃身旁是一位穿着碎花布衣的女子,虽穿着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住女子的楚楚风姿。她容貌无双,温婉妩媚,尤其那双眸子温柔如三月春雨,惹人怜惜。
女子摇着女娃胯下的木马,嘴角微扬,好似眼前女娃的欢喜笑颜能治愈她所有伤痛。
小女娃吃着手中糖葫芦,似忽然想起些什么,懵懵懂懂的问:“娘亲,父亲何时能回来?”
女子闻言温柔的眸框泛起薄薄水雾,眼中是难掩忧伤之色。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轻抚着女娃还未长长的青丝,道:“娜儿可是想父亲了?”
小娜儿点了点头,“与我玩的晴儿和珍儿都有父亲,就娜儿没有,娜儿也想要父亲。母亲总说父亲会回来,可他几时才会回来呢?”
女子再次安抚道:“娜儿乖。你出生时,父亲答应过娘亲,等娜儿长大了他就回来看你。所以娜儿若想见父亲就要乖乖吃饭,快快长大,知道吗?”
“嗯嗯!娜儿一定会乖乖吃饭的,娜儿要快快长大,这样就能早点见到父亲了!”
女子看着自己打一出生就未见过父亲的孩儿说出这番话,不免心中酸楚,落下泪来。而后看向泥墙上挂的一副明月清风图,愣愣出神。
小娜儿也随她娘亲的视线看去。那副老旧发黄的画卷上除了绘有一轮弯弯月牙和连绵群山,并无他物。
“娘亲,您怎么哭了?”小女娃说话时眼神仍旧天真懵懂。
女子摇了摇头,泣声道:“娜儿还记得娘亲教你唱的那首歌谣吗?”
小娜儿伸出嘟嘟小手拭去女子脸颊的泪珠,道:“娘亲不哭了,娘亲教的娜儿都记得,娜儿这就唱与你听!”
一弯钩月高空挂,
青山之涧有溪流,
月映山涧寒潭处,
冰封破晓见天时。
这首歌谣萦绕在少女心怀,她不知不觉便哼了出来。
“还有力气唱歌,看来你恢复的不错,那小怪物果然有一手!”
这低沉的嗓音胡列娜一听便知是何许人,陡然从记忆中缓过神来,强撑着沉重的身子,从薇草间站了起来。
这一惊,脸上刚刚恢复的几许血色,又是一阵煞白。
她凝视着目光阴沉盘膝在岩石上的独孤博,似想到了什么,道:“是你把我打入寒潭的?”
还未等长者回答,又急道:“唐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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