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李寒衣面色阴沉如水，桌上的铁马冰河剑微微颤抖，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怒气，蠢蠢欲动，似有破鞘而出之意。

司空长风却一脸和煦笑容，顺着雷无桀的话继续道：“只是？”

雷无桀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只是三师尊也在，这一只野鸡，恐怕三个人吃不太够。”

司空长风站起身，从雷无桀手中接过那只野鸡：“你师父大概不会喜欢……”

话音未落，一股凌厉的剑气骤然而至，司空长风迅速后退一步，手中的烤鸡已被一分为二。

李寒衣伸手一抓，将那还插着木棍的半只烤鸡收入手中，而另一半则掉落下来。雷无桀眼疾手快，急忙伸出左手的听雨剑，稳稳接住了那半只烤鸡。

李寒衣嘴角轻挑，冷冷说道：“没想到听雨剑还能这样用。”

“有肉无酒，未免遗憾。你师父吃饭素来不愿让人窥见，我们还是出去吧。草庐外有一坛我埋下的酒，你再去捉一只鸡，我们对饮一番。”司空长风轻拍雷无桀的肩头，缓步向外走去。雷无桀连忙跟上。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雷无桀再次钻入山林，不久便带回了一只野鸡，在一旁点燃篝火，专心致志地烤制起来。

司空长风则从土中挖出一坛酒，甫一开封，浓郁的酒香便弥漫开来，雷无桀不禁深吸一口气：“好酒！”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无桀，你可曾听说过这首诗？”司空长风倒了两碗酒，问道。

“自然听过。”雷无桀一面转动着烤架，一面眼中闪烁着向往之色，“这是三百年蜀山酒剑仙司徒钟所作的诗。”

“如今蜀山已成传说，酒剑仙亦归尘土。然而那酒中剑意，却依旧流传于世，令人向往不已。”司空长风轻轻一碰酒杯，那酒杯便如同有了生命般，飞向雷无桀手中。

雷无桀接过酒杯，轻声道了声谢意。

司空长风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目光深邃地问道：“雷无桀，你心中的江湖是什么模样？”

雷无桀沉思片刻，眼中闪烁着少年特有的憧憬与热情：“少年美酒，鲜花怒马。花前月下，对酒高歌。”

“江湖并非如此简单。”司空长风一饮而尽，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江湖与朝堂并无二致，皆充满了无尽的欲望与野心。”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江湖，我所向往的便是这般自在随心。”雷无桀坚定地回应道。

司空长风又抿了一口酒，缓缓道：“宏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真是好酒。无桀，你不要责怪寒衣，他希望你能明白拔剑的意义。只有清楚自己为何拔剑，才能真正驾驭手中的剑。”

雷无桀微微一笑，将手中烤好的鸡肉轻轻放在桌上，随后坐了下来：“我怎会怪罪师父？他是雪月剑仙，他说的话，自是真理无疑。”

“萧瑟曾对我说过，无心和尚曾评价你天生玲珑之心，未被世俗玷污。看来确实如此。对了，你知道当今世上共有五位剑客，被誉为剑仙，他们分别是哪五位吗？”司空长风继续问道。

雷无桀点了点头：“自然知道。雪月剑仙李寒衣，孤剑仙洛青阳，道剑仙赵玉真，怒剑仙颜战天，儒剑仙谢宣。”

“在这五位剑仙之中，你觉得谁的境界最高？”司空长风抛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极难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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