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初爻，三阴面，老阴。”书童微蹙眉头，书生则用指尖蘸取了少许茶水，在桌面上轻轻勾勒出一横。

“看你的表情，大致能猜到结果，不过‘阴’这个字眼确实不太吉利。”萧瑟淡然一笑，仿佛全不在意。

书童摇了摇头：“老阴是变爻，单凭这一爻还无法断定什么，你继续吧。”

萧瑟再次轻轻摇晃手中的竹筒，随后将铜币洒落桌面。

依旧是三面女娲朝上！

“二爻，三阴面，老阴。”书童的眉头越皱越紧，“再卜一次！”

“三爻，三阴面，老阴。”

“四爻，三阴面，老阴。”

就连那位始终面带微笑、对占卜毫不在意的书生此刻也显得有些紧张，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萧瑟即将掷出的第五爻。

三枚铜币再次落下，那象征着阳面的蛇神伏羲依旧未曾显现。

“五爻，三阴面，老阴。”书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五爻皆为至阴，看来我的命运确实不怎么乐观啊。”萧瑟幽幽地说道，语气中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平静。

书童抹去额头上的细汗：“五爻皆阴，这样的卦象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然而五爻均为动爻，我实在看不清未来，唯有待第六爻出现，或许才能窥见天机。只是这天机……是否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触及的呢？”

萧瑟将竹筒轻轻推回，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或许还是不要知道了。”

书生面色一凛，厉声道：“飞轩！”

书童深吸一口气，将竹筒重新推至萧瑟面前，只吐出一个字：“掷！”

“青城山的气数，飞轩你独占八成。”书生此时才恍然大悟，祖师爷当年的话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萧瑟不再犹豫，轻晃几下竹筒，随即猛地一掷，三枚铜币自筒中跃出，稳稳落在桌面上。

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薄霜。一枚铜币率先摔在了桌面上，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女娲面。”书童攥紧了拳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紧接着，第二枚铜币也显露出了它的面貌。

“女娲面。”书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三枚铜币缓缓落在桌上，却仍在原地旋转，似乎不愿轻易揭开这神秘的面纱。它在桌面上摇摇晃晃，迟迟不肯停下。

终于，在几人紧张的目光中，铜币一点点地静止下来。然而，就在它即将完全停止的瞬间，一只修长的手突然罩住了它。铜币的朝面虽然已经显露，却被这只手挡住了视线。

书童抬头，此时的他已是满头大汗，眼中闪烁着不安与疑惑：“为何？”

萧瑟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懒洋洋地笑道：“如今卦象不过两种了。我想先请教先生，若仍是阴面，该如何解释？若有一阳面，又该如何解读？”

书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缓缓答道：“若仍是阴面，那么便是六老阴。六爻皆为动爻，此卦便是‘用九，见群龙无首’。”

“哦？”萧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是凶是吉？”

“大吉。”书童缓缓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坚定，“天下共治，群龙无首，观望者时机一到，可一遇化龙，直飞九天。”

“那若是伏羲面呢？”萧瑟继续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书童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凝重：“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萧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眼神却愈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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