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此时，城门口又有一匹疲惫不堪的老马缓步而入，一名书童模样之人牵着缰绳，背上斜挂着一柄桃木剑，而前方则是一名背着书箱的书生，他满脸喜悦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轻声自语道：“这雪月城可比那青城山有趣多了。”

那背负桃木剑的书童却是一脸鄙夷：“雪月城不过是凡尘俗世，青城山才是仙家福地。小师叔你真是俗不可耐。”

“俗就俗了。”书生淡然一笑，“你们追求的是修道成仙，我不过是个练剑之人，未曾踏入仙门一步。再说，别叫我小师叔，要称我为公子。”

“公子个头。”书童毫不留情地反驳。

书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怒斥道：“这就是你的修仙之道？”

书童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你又懂得多少！”

“好吧，我不懂。”书生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连那无量剑术都不懂，你另寻高明吧。”

“好啊。”书童竟毫无畏惧，“那我就回去告诉师祖，你擅自离开青城山来到雪月城！”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显针锋相对，却也透露出一种微妙的默契与依赖，仿佛彼此间的争执早已成为他们之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若真能见到那人，师父定是欢喜至极，又怎会真的责怪于我。”书生轻笑一声，目光越过书案，投向远方巍峨耸立的登天阁。

“这登天阁上真有那等超凡脱俗之辈，连师祖都为之倾心？”书童歪头疑惑地问道，眼中满是不解。

“自然，关键在于阁上那位是否也肯垂青师父。”书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语带双关地回答。

“何时动身？”书童追问。

书生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竹筒，故作高深地轻轻摇晃了几下，随后伸出手指，精准地夹住了一根腾空而起的竹签。他眉头紧锁，似乎在仔细解读签上的字迹，半晌才缓缓开口：“明日午时。”

书童见状，不禁被书生那装模作样的解签动作逗乐，一时兴起，指尖轻弹，一道锐利的剑气便将那竹签从中劈为两半，嘴角含笑，打趣道：“公子，您这签，可是拿倒了呢！”

雷无桀与萧瑟静默相对，二人面前依次摆放着桑落、新丰、茱萸、松醪、长安、屠苏、元正、桂花、杜康、松花、声闻、般若等十二盏美酒。尽管酒香四溢，两人却似浑然未觉，只是一杯接一杯地饮下，酒量惊人，竟毫无醉态。

“其实，我们早就料到你能登上这第十二层，因此特意准备了这十二盏酒。”待到最后一盏般若酒即将见底时，萧瑟终于打破了沉默，缓缓开口道。

“我们？”雷无桀闻言微怔，疑惑地问道，“还有何人？”

“我。”一个慵懒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位身着青衫、留有小胡子的男子缓缓步入厅内。他的步伐轻松自在，仿佛每一步都在诉说着某种随性的态度。

“是你哥哥？”雷无桀略作思量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男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张开嘴巴，竟将桌上的最后一盏般若酒直接吸入腹中。这一幕让雷无桀不禁瞪大了双眼，他虽听闻过隔空取物的奇技，但如此直接地隔空吸酒却是头一次见识。

“酒酿好了？”萧瑟的目光转向那男子，语气平静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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