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心伸手欲拍萧瑟的肩膀，却见萧瑟轻巧地一侧身避了开去，只得转而轻拍仍在怔忡中的雷无桀：“小僧先前已言明，欲前往一地，需得二位相助，至于疗伤之举，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萧瑟目光冷冽，投向无心：“大师武功卓绝，何须我等同行？更何况，你是雪月城送往九龙寺之人，难道想让我们帮你逃脱不成？”

无心微微摇头：“小僧敢问两位施主，在客栈外，若非小僧以心魔引相助，那群黑衣人岂不会早已夺去二位性命？而在客栈内，若非小僧助唐施主施展万树飞花之术，又怎能抵挡得住白发仙与紫衣侯？小僧两次相救，如今仅此一小小请求，竟不能应允吗？”言罢，心轻叹一声，神情中满是无奈，“实在让小僧感到心寒啊。”

面对此景，萧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和尚施恩也要图回报么？”

“自然，即便是佛陀，亦求善果，何况小僧乎？”无心忽然语气一转，恭敬答道。

元初轻声说道：“萧瑟这个笨蛋，还有什么可问的？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吗？因果之力何等深重，无心曾救下他们，这份恩情自是需要偿还的。如今他们只是陪伴无心同行，相比之下，总好过背弃自己的良心去做违心之事吧？”

混沌珠:“他们凡人好像跟我们不一样，并不在乎什么因果，恩将仇报大有人在。”

萧瑟微微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佛陀也追求报偿？我虽见过不少僧侣，却从未听闻过这样的说法，不知有何典故？”

无心眉眼含笑，缓缓道来：“佛陀曾偕同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自迦维罗卫国行至舍卫国。途中，二人经过一棵名为尼拘类的大树。此树高达二十里，枝繁叶茂，覆盖方圆六十里之地。其果实累累，味似蜜糖，凡人食之，盲者可重见光明，久疾者亦能恢复康健。佛陀让众比丘品尝此果，并对侍者阿难言：‘吾观世间万物，皆有前生因果。’阿难不解，询问佛陀：‘弟子愚钝，未知何因所致？’佛陀答曰：‘世人行善积德，正如斯树，初种一核，渐长成林，收获无数。豪族显贵，王侯将相，皆源于敬佛礼僧；财富无穷，乃布施所得；长寿无疾，身强体壮，则持戒之功。布施一粒，回报万千，安乐长寿，皆源于此。’”

萧瑟闻言轻摇首：“此乃《佛说轮转五道罪福报应经》中所述，讲述的是因果报应之道。大师以此证明佛陀亦求回报，不知佛陀是否认同？”

“没想到施主竟也通晓佛学，而且您这话，与忘忧那老和尚说得简直如出一辙。”无心依旧笑容满面，提及师父忘忧时，直接称其为“老和尚”，语气中丝毫不见敬意。

元初:“果然我就不适合修佛，无心讲的那一大堆听着我就觉得头疼。”

混沌珠笑道：“哈哈哈，还记得那次你去听佛教法会，结果才刚开始没多久，你就已经睡着了。”

元初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这我能怎么办呢？当时他们说的那一堆佛法我完全听不懂，听着听着便觉得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那之后，我也就再没有去过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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