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完） (2-1)

眼睁睁地看着应渊身归混沌，清芷的目光依旧清明淡漠，悲伤，也不过是在转瞬之间，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活到生命的尽头，这已经是应渊最好的结局了，比起因为血脉只能舍生取义的命运，这样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应渊，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桓钦眸中有些悲伤，很快又被一片清明所取代，活到他现在这个年纪，生离死别，早就已经看透了，也见得太多了。

神仙，也逃不了陨落的命运。

他们所能做到的就是就是珍惜眼前人，过好当下生活，如果想要活得长久，无非就是提升自己的修为，只不过当修为高到无法突破时，路也就两条，逆天而为，或者，等待死亡。

他牵上清芷的手，两人相视一眼，消失在了衍虚天宫。

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们只不过是专门来看望应渊最后一眼的，这些年，曾经认识的那些朋友也都走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了。

桓钦知道，下一个会身归混沌的，会是他自己。

因为他没有清芷那般强大，能活过应渊，靠的也是自己修为深厚一些罢了，他所剩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可能是时间越发临近，桓钦心中的不安就越多，痴缠在清芷身边的时间也就越长，恨不得时时都待在对方身边。

清芷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没有拒绝，只是笑着纵着他缠着。

这或许就是他们余下的快乐了。

可是岁月终归还是无情的。

这样的生活，只维持了千余年。

那一天，两人回到了尘封已久的沅湘宫，这里的一切依旧没有改变。

坐在塌上，他的头靠在清芷的肩上，修长的大手与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好像想要把时间一直都停留在这一刻。

“阿芷，以后，我陪不了你了。”

他的眼眶有些红，带着眷恋与不舍。

“这一生，能够与你相遇、相知、相爱，桓钦何其有幸。直到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不舍。”

他说话的语气很慢，一字一句，都带着满腔的不舍。

“以后，你会忘了我吗？”

清芷侧眼看他。

在桓钦眼眸逐渐黯淡下，她坚定地说道。

“我不会！”

她不会忘记桓钦，也不想忘记桓钦。她已经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了。

桓钦笑了一下。

“忘了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我就满足了。”

即便清芷的答案是会，他也不能做什么，只不过是不甘心想要一个回答而已，清芷能够回答他，就够了。

感受着他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她鼻尖泛酸，心口紧缩着，难受得紧，眼眶越来越红，逐渐积蓄起一层薄雾来。心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阿芷，我爱你。”

“清芷也很爱桓钦。”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桓钦错愕不已，却也欣喜若狂，他还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这句话了。

“真好啊……”

眼角的泪自他脸庞滑落。

清芷突然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施法朝着心口狠狠一抓，蓝色的仙灵晶石被缓缓取出，出现在她的手心，她毫不犹豫地发力，将仙灵直接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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