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念 (2-1)

……

身下的金蛇终于安静下来。

她昏死过去了，这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便不会感受到太多疼。

银色小鱼在她冷汗涔涔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王橹杰：待你苏醒，便能迎来一个全新的自我。

王橹杰：别怪我，亲爱的，我将赋予你一个特别的身份。

王橹杰：如此，陆地上那些讨厌的动物再也没有理由追杀你。

王橹杰：你不再是金蛇了，你是一个人类，你是神明之子，是该坐在庙堂里接受供养的神裔。

王橹杰把那具软绵绵的身体拥进怀里。

他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在草中，给身上的白洺充当肉垫子。

海岛的月亮清晰明亮，灰色苍穹之中，繁星闪闪。

王橹杰护着白洺的背，目视着夜空，眼睛眯了眯，总觉得天空中那对离得近的星星，像那只死鸟的眼睛。

“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知道我把她变成人类，会赞同我的想法，还是会用他那死鸟喙追着我不放？”

“大概是后者吧，呵呵。”

“他在其他事情上还算聪明，一遇到白洺就变成了傻子。他一定不会舍得让她疼，服用神果的代价太大……”

“可如若不这么做，又能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呢？陆地上那些动物如果造船来了怎么办呢？”

其实银色小鱼一点也不怕他们过来。

他恢复鱼身后，海洋便是他的底气。

陆地来的船，来一队他便能掀翻一队。

那些动物如果敢下海，他便敢让他们死无全尸。

不过啊——

去了一趟陆地，他被那些恒温动物传染了一种病。

这种病叫心软。

奇怪，如果没有这些理由，他竟然不忍心对金蛇下手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约摸会和杨博文一个德行，心狠手辣，喜欢便抢走，腻了便杀害。

现在啊，他做坏事竟然都要给自己找好理由安慰自己了。

王橹杰觉得有些好笑，“我怎么会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在看到她疼的时候，我竟然会想着阻止自己的计划。”

这好笑程度不亚于看见那只呆头狼和那头蠢熊一起偷鸟蛋被金雕追着跑，然后躲进荆棘丛里不敢出来，接着还得兔崽子和狐狸去劝金雕原谅他们。

那只黑心兔子其实也不安好心，他和汪浚熙那只老兔子一样绿茶。

蛇窝能维持和平，还得是因为有一个和事佬——狐狸奕恒。

王橹杰闭上眼，将脑海中动物们的幻象一一扫去。

王橹杰：我可没有在想念着谁。

鼻尖充斥着草木苦涩的气息，混杂着咸味的海风。

身上，蛇尾一寸一寸缩短，筋骨重塑的声音，“咯吱咯吱”。

银色小鱼在杂乱的断树残叶中浅眠。

……

清晨，第一丝曙光唤醒了一条搁浅的鱼。

压在身上的重量变轻了许多，他下意识地去摸，蹼爪触到一片软绵绵，而非硬邦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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