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梦 (2-1)

……

银色小鱼拖着裹满沙粒的纱尾，在草丛中游行，行金蛇行过之路，一路枝叶断折，草叶摇落。

“沙沙沙～”

在凄白月光洒落枯岛之际，他的视野里终于浮现那抹金。

她瘦了。

手臂曲折枕在头下，骨节分明，关节仿佛要凸破覆满细鳞的肌肤。

“为什么会这样呢？”

银色小鱼抓着魔鬼鱼的尸体，朝着不远处的金蛇滑去。

她睡着了，不知这样睡了多久。

卷发上沾了露珠，颗颗水灵，比珠链璀璨。

长睫上覆了霜。

是了，岛屿的夜晚，风寒。

王橹杰：为什么不肯见我？

王橹杰：为什么不进食？

王橹杰有太多问题想问她。他想知道答案，而唯一能给他答案的动物，还在沉眠之中。

岛屿上虽然物资匮乏，但吃的总归是有的，不至于把她饿成这样。

要是她有心，可以吃森林里的鸟儿，可以寻藏匿在草丛中的蛋，可以在近海处捕猎……当然，这样就会遇到王橹杰，也有可能遇到杨博文。

王橹杰：是为了躲我吗？

银色鱼尾触到金黄蛇尾，尾纱抖落沙粒，柔软地覆盖上蛇尾，展开将其完全包裹入他的身躯。

他明明是一条鱼，动作却比蛇还要缠绵。鱼尾一寸寸攀附上蛇尾，螺旋缠绕，两人的尾巴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再不能分开。

至此，银色小鱼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他趴在金蛇的背上，侧耳听她微弱的心跳声。

王橹杰：幸好，亲爱的，你还活着。

沾血的手从蛇尾处上攀，略过私密鳞片覆盖的部位，摸上她的腹部。

两条冰冷的动物，没有多余的温度。

数天没有进食，她的腹部干瘪平坦。

王橹杰扫了扫她耳边的发，凑近她的耳朵低语一阵……

树荫下，一双金色竖瞳睁开，带着警惕之色。

白洺：你怎么来了？

王橹杰：我为何不能来？

王橹杰：还是说，你已经想好了，决定把自己饿死在这座岛屿上，打算一辈子也不想看见我？

白洺低头看着纠缠在一起的尾巴，抽动蛇尾想脱身。不曾想，王橹杰发力了，鱼尾死死束缚蛇尾。

金蛇扭过头不再看他，只是漠然地回了一句……

白洺：你想多了。

王橹杰：我没有。

她这番态度更是激怒了银色小鱼。

多日来的委屈与愤怒在此刻决堤，他已无法保持理智，魔鬼鱼被丢到一边，染血的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无法逃避视线。

动作强势，言语却软得不行。

王橹杰：为什么要躲我？

王橹杰：我做错了什么？

金蛇终于舍得正眼看他了。

银色小鱼那双细长的眸子，昔日总是带着对陆地万物的不屑与嘲讽，此刻却噙着泪花。他哀求似的看着她，满眼是她，十分可怜。

金蛇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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