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书月用过早膳,便同晞月一起去长春宫向皇后请安。半路上又碰到了如懿和海兰,也一同前往。
进了长春宫,众人给皇后请了安。
请安后,众人都闲聊着,唯有嘉贵人打量着琅嬅一身的打扮,笑吟吟不说话。
琅嬅一时察觉,便笑道:
富察·琅嬅·皇后:“素日里嘉贵人最爱说笑,怎么今日反而只笑不说话了,可是长春宫拘谨你了?”
金玉妍·嘉贵人_:“臣妾是看皇后娘娘身上绣的花儿朵儿呢,虽然绣得少,可真真是以清朗为美,看着清爽大气!”
富察·琅嬅·皇后:“嘉贵人一向是最爱娇俏打扮的,那便是觉得本宫这身衣裳不错了?”
玉妍斜斜行了一礼,如风摆杨柳一般,细细说来:
金玉妍·嘉贵人_:“臣妾看娘娘身上的满绣折枝花,像是从前大清刚入关的时候,宫眷们最时兴的绣法,往往以旗装绣疏落阔朗的图案为美,用的也是京绣手法,讲究的是大气连绵,富贵吉祥。而时下宫里最时兴的,是用轻柔的缎料,追求轻盈拂动之柔美,往往在袖口衣襟和裙裾上多绣花样,身上则花样轻巧,多用江南的绣法,或用金线薄薄织起,虽然花枝繁密,但追求越柔越好。如今看皇后娘娘的装扮,真是颇有入关时的古风呢。”
琅嬅觉得嘉贵人说的有理,便说道:
富察·琅嬅·皇后:“同样是穿衣打扮,本宫一直觉得嘉贵人精细,如今看来,果然她是个细心人,能察觉本宫的心意。今早起来,本宫查看内务府的账单,才发觉后宫女眷每年费制衣料之数,竟如斯庞大。本宫身上的衣衫虽然绣花,但花枝疏落,又是宫中婢女、京中普通衣匠都能绣的。而你们所穿,越是轻软,就必得是江南织造苏州织造所进贡的,加上织金泥金的手法昂贵,其中所费,相差悬殊。而且后宫所饰,往往民间追捧,蔚然成风,使得京城之中江南所来的衣料翻倍涨,连绣工也愈加昂贵。如此长久下去,宫外宫中,奢侈成风,还如何了得。”
富察·琅嬅·皇后:“便是撷芳殿,伺候阿哥、公主的奴才们也要减半。”
黎璃:“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可阿哥、公主们过于年幼,且多矜贵的很,万一他们不适应,出了意外那可了得?”
富察·琅嬅·皇后:“娴妃你说呢?”
琅嬅看向如懿,让她说着。
乌拉那拉·如懿·娴妃:“宋仁宗喜食羊羹,不愿因自己的一夕之欲开启无穷宰杀,而自忍口腹之欢,更不愿民间知道宫中喜恶养成奢靡之风,皇后娘娘此举有如宋仁宗一般。”
黎璃:“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皇上一向都说,先帝与康熙爷励精图治,国富民强……”
富察·琅嬅·皇后:“即便国富民强,后宫也不宜奢华挥霍。否则老祖宗留下的基业,能经得起几代?”
高晞月·贵妃:“皇后娘娘的话,臣妾自然是听着了。不比纯嫔,有了三阿哥,说话做事的底气,到底是不同了。”
纯嫔顿时脸色苍白,她的三阿哥本就在嫡子之后出生,自是被皇后看不惯,她腿下一软便跪下了道:
苏绿筠·纯嫔:“皇后娘娘恕罪,还请娘娘明鉴。臣妾虽然诞下阿哥,但都是皇后娘娘福泽庇佑,臣妾不敢居功自傲,更不敢靡费奢侈。”
富察·琅嬅·皇后:“好了,别动不动就跪下,倒像本宫格外严苛了你们似的。起来吧。”
书月也打了圆场,说道:
黎璃:“是啊,皇后娘娘又没罚你,别动不动就跪下,这样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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