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桃儿轻手轻脚进屋,绕过屏风,穿过珠帘,别开帐幔,小心翼翼往里头张望,见兰殊正在案前教棠溪写字,看起来心情还好,松了口气,脚步轻盈的走进去,行了一礼,轻声道:“夫人,大郎来了。”
棠溪笔尖一顿,眼角余光偷偷看观察兰殊的神色,兰殊指尖点点纸面,对棠溪道:“认真写。”头也没抬继续看手上的书,“别进二门。”
“诺。”
桃儿缓步退出,出了门捂着胸口大舒一口气。还好今天夫人心情好,没有生气,不然又有的折腾。真不明白夫人都这么讨厌大郎了,看见他就生气,恨不得杀了他,为什么还是每个月都把大郎抱来?
夫人一生气,所有人都没好日子过。
桃儿招招手,叫来一个小童,叫她到前院传话,让嬷嬷们带着大郎在前院厅堂玩,做什么都行,别让大郎哭闹就好。惊扰了夫人,谁都没好果子吃。
小童领命离开,桃儿又安排十个人守在二门处,今天跟着大郎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进来。
兰殊翻了几页,没心情看下去。
成山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砸下去,半年下来,兰殊恢复的很好。头发重新长出来,浓密乌黑,脸上的斑也没了,肌肤细腻如玉。只是,她不愿吃东西,心中藏着事,终日愁眉不解,身体越发消瘦,穿着粉葵彩家常直裾,弱不胜衣。站在月洞窗前,仿佛一阵风吹就不见了。
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唇瓣只有一点浅浅的粉色,黛青的柳眉是脸上最浓重的色彩。她终于像无数文人墨客传颂向往的江南水乡的女子那样——纤细柔弱,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愁绪,朦胧着江南烟雨,像清晨柳畔江边漂泊的晨雾,折射着晨曦柔和的光线,融入了寒夜逝去前的冷光,美丽、柔和,不可捉摸,一碰就散。
她坐在阶上,倚着栏杆,眼神无着无落,虚虚映着开得正好的龙胆。膝上放着一个龟甲,她得了一个好卦,藏色想来过得很好,她又去哪里了呢?
怎么久了,她怎么还是独自一人呢?
苍凉忧愁的间奏结束,空灵的歌声再度响起。
孑然一身流做山中客。
藏色躺在屋顶,睁着眼睛无趣落寞的看着天上的圆月。又是一年中秋,竹居还是空荡荡的,她上回离开什么模样,这次回来就是什么模样。她留给阿殊的信丝毫未动,落了一层灰。
她将赣州翻了个遍,一点影子都没有。
阿殊啊阿殊,你究竟在哪?
卧看北斗舀酒洒人间。
兰殊坐在桂花树下,金黄的桂花落满她的衣摆,芳香扑鼻。端起一杯桂花酿,遥敬明月,一饮而尽。犹觉不够,拎起酒壶仰头豪饮,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颌滑过细长的脖颈,没入衣领,淅淅沥沥洒了一身。
酒壶空了,桂花酿甜蜜蜜的并不醉人,兰殊喝着却觉得有些苦涩,不如往年自己酿的好喝。
好似扶弦之人指尖落。
细白的玉指缠着一缕青丝,指尖抓起蓍草,分开放下。藏色又拿起好不容易得来的千年龟甲,放在玄火上炙烤。细密的纹路浮现龟甲,勾画出神秘的命理。
姑苏。
藏色顾不上收拾凌乱的院落,起身捏诀御剑,瞬间化作一抹白色的流光。
两年来,这是她唯一一次占出最准确的地点。千年龟甲、天玄道木,加上阿殊的头发,绝对不会错,阿殊一定就在姑苏!
思索着,与谁说?
啪嗒!
一串金珠突然掉落,兰殊心头一悸,连忙掐指占算。算到结果,瞳孔骤缩,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却又不敢置信,担心自己算错了。忙叫身旁的棠溪拿龟甲来。
棠溪见兰殊神色有些不对,张了张口,还是没问,乖乖的起身去拿龟甲。
兰殊不等棠溪过来,就迫不及待的起身接过龟甲,哗啦哗啦的摇。一连占了三遍,才信了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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