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趴在不起眼的角落,漆黑的眼睛透过发丝静静旁观这场大戏。
好一场群英会。
兰陵金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四大家族宗主都到齐了,其中还有秣陵苏氏宗主,十六年前叱咤风云的夷陵老祖,逢乱必出的含光君,金江两家的宝贝疙瘩金凌,齐聚小小的观音庙,互相揭短,互相痛哭,揭开十六年来的恩怨往事。
那句“你伤了他?”“悯善,你别下手这么重,他不经吓也不经摔。”终是让他指尖微颤。】
泯然于众的苏涉看着水镜中的自己。
自己未来会投入敛芳尊座下,看起来非常忠心,地位不低,深得信任重用。转头看向兰陵金氏坐席上正襟危坐的金光瑶,自己因何为他效忠?
他这次还能登上仙督之位吗?
金光瑶察觉有人在观察自己,顺着视线看过去,对上苏涉的目光,下意识的微笑示意。看清对方的样貌,才发现是苏涉,眸光微闪,笑容更加温和真诚,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他听见他欣喜的声音变成惊恐和哀嚎,见到母亲遗体的喜悦被大哥尸身诡异出现的惊惧取代。他看见被毒气重伤的金光瑶被他最信任关系最好的二哥拿下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的错愕和不敢置信。他看着他被众人围堵中间,在一众颀长挺拔的身形中,被围堵中间的金光瑶显得那样瘦弱。
他旁观着他跪倒在地,揪着蓝曦臣的衣摆哀求信任善良的二哥放他一条生路。熟练的动作,仿佛跪过千百遍,十几年前他哀求大哥放他生路时是否也是如此?几年前容城夜猎挡在他身前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叠。
他听着他诉说他的不得已和苦难,他的不甘他的怨恨他的可怜,他挣扎痛苦的过往,真心夹杂着谎言,哪怕到了最后一刻,无力回天,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他给自己的剑取名恨生,自己却想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哪怕毫无尊严,一无所有。
他看见他抽出腹中藏的琴弦挟持金凌,他看着被霸下控制的温宁举刀而入,他看着蓝忘机毫不犹豫的砍下了他的右臂。
这一夜,他如同台下的看客,看着台上的悲欢,时不时应和唱上几句。
金光瑶死了,如他谋划那般,死在他最信任的他和蓝曦臣手中。
让他和大哥永远在一起。
生不能同衾,死亦同穴。
复仇不是愉快的事。
金光瑶的死没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畅快和轻松,带给他的只有怅然若失,心口空荡荡的缺了一块,隐隐钝痛。
我该开心的,我报仇了。十几年的执念都了了。
可我什么都没得到。
大哥依旧永不得安息,被七十二根桃木钉封印永不得超生。
二哥闭关不出,魏兄对我敬而远之。
我为世间血脉同源,最疼爱我的大哥报了仇,也永远失去了三哥和二哥。
再也不会有人唤我一句怀桑。
我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
我捡起那顶被房梁压扁遍布尘土的乌纱帽,将其藏在密室的百宝架,旁边是恨生,和三哥的瑶琴拣枝,以及那根血迹斑斑的琴弦。
三哥,那日那句“三哥教的好”是真的,我所有的阴谋算计都是跟三哥学的。隐忍,假面,虚伪,谋划,我唯一的先机是三哥你的信任。就如同三哥利用大哥和我对你的信任一般。
或许,人总是会被最亲近最不设防的人伤的最深。
聂怀桑拿起那顶乌纱帽,上面的尘土已经被悉心清理干净,用雪蚕丝修补好破损,一如往昔戴在主人头上的模样。只是镶嵌的玉石不可避免的留下的划痕,不可磨灭。
指尖覆上玉石斑驳的痕迹,聂怀桑眉宇凝着淡淡的郁气。
你的母亲我葬在云萍城东一里外的小山岗上,那能看见清晨升起的山岚,火红的朝阳缓缓升起,照耀山下万顷莲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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