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朱允炆的栽培和器重并未让小玩子安分,她越来越能感觉到朱允炆死期将至。为了摆脱历史宿命,她一面极力撮合棣楚二人,巴结朱棣,希望将来一旦叔侄反目,他们能放过朱允炆,一面向小呆瓜灌输自由观念,打消他做皇帝的想法,将皇位让与朱棣。
然而,她的努力收效甚微,无论她如何卖力牵线,楚楚对朱棣始终若即若离,两人关系时好时坏,指望这个便宜师姐救命是不靠谱了,她干脆就全副心思摆弄起了对她言听计从的朱允炆……
腊月初,趁着皇帝忙于年节,小玩子花言巧语哄着朱允炆去所谓的花果山见家长,两人走了两日才被皇帝发现,皇帝一怒之下重责东宫上下,并令大内侍卫总管张无柳前去寻人。
刚刚出宫办案回来的楚楚甚是无语,天大地大,她哪知道小玩子会把朱允炆拐带到什么地方。可皇帝龙颜大怒,不肯罢休,前两波出去寻找的人皆受了罚,若是找不到人,怕是她也得受罚,不说人头落地,一顿体罚是免不了的。她心中腹诽,这回可被小玩子坑惨了……
料想隆冬腊月,北方严寒,小玩子必不会自讨苦吃,此时南方暖和,且风景尚好,楚楚便推定她会带着朱允炆往南方走,于是带着一帮大内侍卫往南几条官道搜寻。
经过几条道分兵,楚楚已是孤身一人,她原是南方人士,也不是耐寒抗冻的主儿,骑马小半个时辰已是手脚冰凉,难以行进。她抓住马缰向远处眺望,道上行人稀少,但远处山坡下一面红色旗帜在风中卷动,还升起了袅袅炊烟,应是有店家,她立刻打马前往。
待到近前,果然是一家简陋的小酒馆,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此打尖,楚楚心中雀跃,立刻下马进店,迫不及待地要了一壶热茶,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和两个小菜,搓着红通通的小手激动地等饱餐一顿取暖。
店老板见她穿着官靴,衣着打扮像是官差,更是热情地给她送了一盅热好的梅花酒,殷勤地介绍着,“官爷,馄饨还在锅里煮着,热茶泡着呢,您先尝尝小店自酿的梅花酒,温过了,入口正好,这是小店送您的,不要钱的……”
楚楚看着老板着一身半旧的棉衣,鞋子也是破旧的,脸上和手上都是乌黑通红的褶皱,拇指处还生着冻疮,仍满脸堆笑地招待着她,她心里不是滋味。即便是在太平盛世,这些底层小老百姓忙忙碌碌也只能勉强糊口,连开个小店都得巴结官差……
楚楚不愿占他们的便宜,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谢谢老板的好意,只是我从不饮酒,您只管给我上茶饭就行……”
老板笑容尴尬,无措地搓了搓手,还不待他收回酒盅,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天寒地冻的,没有酒可怎么挨过,她不要,我要!”
那人言语间已从门口走到桌前,拿起酒盅毫不客气地往口中倒,酒入喉咙,说了声“好酒”,又撩起斗篷,自顾自坐下,对老板说道,“这酒我买了,你再给我上一壶”,说着扔下一块菱角大小的银子。
老板一见闪闪发光的银子,顿时乐开了花,抓起银子咬了咬,笑得合不拢嘴,“大人稍后,小人这就去上!您还吃点什么?小人一并准备”
男人笑盈盈地看了一眼楚楚,对老板指了指,“跟她一样,我们一路的”
老板点头哈腰地退下,立刻招呼婆娘一起上酒上饭,又把店里的几种特色菜都端了上来,不一会儿桌上已是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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