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山离城门尚有不近的距离,两人同乘一骑往城里赶。约莫走了三五里,朱棣突然停了下来,紧紧勒住了缰绳。
楚楚似有不解,扭头望向男人。只见朱棣神情严肃,胳膊在她的腰腹上紧了一圈,冷哼一声,“看来接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楚楚在马背上挺直身子,抬眼望去,果然见远处有尘土飞扬,七八个卫士骑马奔来,为首的一身蓝色华服,看起来像是皇长孙。
楚楚瞬间明白了男人的不快,这个男人心眼小的很,她心中窃喜又有点心虚,低声嘟囔着,“也许是仙仙让他来的吧……”
“师姐—”朱允炆远远地冲着楚楚挥手,看得出来他很兴奋,离楚楚他们尚有十几米远就已跳下马来,一路小跑到二人跟前,兴冲冲地说道,“师姐,总算见到你了,我担心坏了,你没事吧?”
见这少年如此关心自己,楚楚微微一笑,在朱棣的扶持下下了马,“我没什么事,行动失利,山贼人数众多,我只好先躲了起来,害你们担心了”
两人一番寒暄,朱允炆这才顾得上朱棣,拱手行了一礼,亲切道,“四叔也在这,看来是允文杞人忧天了,白白担心了一晚上…”
朱棣淡然地挥了挥衣袖,点了点头,默而不语。他虽面上波澜不惊,可楚楚感觉得到男人平静的外表下定然已是惊涛骇浪。
朱允炆尚不觉得什么,自顾自跟楚楚搭讪,“师姐,这离鸡鸣山近,时有盗匪活动,很不安全,我带了卫兵来,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宫吧,仙仙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楚楚看着朱允炆期待的目光,余光瞥向男人,他仍是一言不发,越是这般平静越是让人心中不安,她只得推脱道,“长孙殿下,我还有些事要去办,晚些时候再去东宫找你们…”
言语间看向朱棣,男女之间的情愫流于面上,朱允炆顿时领会了她的意思,心里也有些懊悔,不该一时兴奋忽略了这位四叔,他只得应了句“好”,带着卫队灰溜溜地走了。
大队人马一走,氛围更加尴尬……
楚楚自觉这事算不得什么,反正自己清清白白,又有什么可顾忌的?她若无其事地翻身上马,看着马下站着的朱棣,扬了扬下巴,“走啊,愣着干什么,万一再碰到鸡鸣山那帮流寇,我可不想惹一身麻烦”
朱棣轻抬眸子,墨色的眸底深不可测,“你跟皇长孙很熟络。他在向你示好,为什么不跟他走?他是未来的……”,接下来的话他未说出口,却失落地低下了头,那高傲的头颅无奈而不甘。
楚楚看着心事重重的男人,她深知此次入狱对他的打击,从此他失了圣眷,再无争储的可能,这对野心勃勃的他来说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怜悯的目光投向男人,她柔声说道,“朱棣,以你的能力,就算坐不上那个位置,依然能够大展宏图,何必把自己困在那座宫城里?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
朱棣凄凉一笑,向那座皇城望去,目光渐渐冷厉,冷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等他登了大位,他便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生杀予夺,皆是天恩,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那时候你就会后悔今日……”
眼见男人越说越离谱,楚楚气愤地跳下马来,跑到男人跟前恶狠狠地瞪着他,“后悔什么?后悔没有早日攀上高枝,投入朱允炆的怀抱吗?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攀附权贵、卖身求荣的人,如此看来你我也没必要来往了,你这个朋友,我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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