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六十七:驭夫之术（下） (2-1)

桌子上摆着牛乳蒸羊羔、爆炒凤舌、红烧狮子头、松鼠鳜鱼、八宝葫芦鸭、粉蒸肉，具是热气腾腾的油腻荤菜，男人看得直流口水，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他本就身量体大，使不完的力气，自然饭量也大，尤喜肉食荤腥，这些日子在这寺庙中吃些寡淡无味的斋饭哪里受得住。楚楚也是料他这几日必短了吃食，是以带的都是大鱼大肉，还特意让庙里的师傅在锅上热了热。

见男人吃的津津有味，楚楚心中欢喜，在一旁不时给他倒着热酒，男人一口菜一口酒，吃得通体舒畅，还不时给女人夹上一筷子，亲自喂到嘴里，感慨道，“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楚楚看他眉目舒展，似解了心结，便若无其事地试探着，“宫里几次派人找你，我都挡了回去，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一会儿吃完就跟我回去吧”

男人夹菜的手一顿，面色不郁，眉头又紧了起来，面前的美食也没了兴趣，撂了筷子阴阳怪气，“我不在，你过得挺好，宫里、朝中更好，何苦非拉我回去，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

楚楚看他拉着脸子，一时语塞，她知他赌着一口气，感情和事业上俱是不满，于是放下身段，又给他添了一杯酒，软着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恼我，是我不该瞒着你，你若心里不痛快，只管与我言说，你我夫妻有什么说不得的？何必躲到山上，有家不回，闹得人尽皆知，让人戳我的脊梁骨……”

言语间楚楚低着头，眼眶红了一圈，这副可怜模样让朱棣心中不忍，拉着她的手将人抱到腿上，“我不过是出来散散心，与你无关，你别多想……”

楚楚顺势将头埋到他的肩头，一副柔弱之姿，呢喃着，“你不管不顾地跑到这山上来，让我大着肚子应付府里府外的人，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宵小之徒盯着燕王府，趁你不在落井下石，还传出了不堪之言……”

朱棣顿时想到了京中传言她与朱允炆的暧昧，看着女人娇弱委屈的模样，更是怜爱于她。可怜她一个弱女子，一颗心和清白的身子都给了他，反被人如此污蔑……他怒上心头，轻抚着她湿润的眼眶，信誓旦旦，“你放心，本王绝不会轻信那些荒谬之言，你待本王如何，本王心里清清楚楚，本王绝不负你”

楚楚蛾眉一蹙，从他的怀里挣脱的，转身躲到一旁，眼含热泪，“你当真信我？你若真信我便不会气得离家出走，躲到这山上，你知道旁人如何看待我吗？众口铄金，外面都说是我与长孙殿下的私情被燕王发觉，燕王气不过才出走空门……”

朱棣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了，拍案而起，饭菜洒了一桌，他怒吼道，“一派胡言！这是哪个烂舌根的小人传的，本王抓到他定要撕烂他的嘴！”

楚楚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抚着他胸膛，声泪俱下，“不管是谁传的，反正脏水是泼我身上了，京中往来的那些达官贵人、命妇小姐如今看到我都是一副鄙夷的眼神，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个出身卑微，侥幸被燕王宠幸的山野丫头，妻以夫为贵，如今燕王都不管我了，还能有几时风头？”

这番话说得朱棣又羞又愧，暗暗悔恨自己一时意气反害了自己的女人，让旁人轻视了她，他抚着她的脸颊，满目深情，深情告白，“是本王的错，让你受了委屈，以后不会了。不管你出身如何，本王都是你最大的依仗，任谁也不能轻慢你。谁敢侮辱你，本王便让他不得好死！”

男人的深情承诺让半真半假演戏的女人愣了一下，戏虽假，可他的情却是真的，他的怀抱如此温暖，让她醉生梦死……

她的心里如一江春水融化，眼中碧波荡漾，她紧紧拥着他的腰身，依在他的怀里，“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这是我昨日读到的诗，一瞬间我觉得好像与你经历了几百年的生离死别，朱棣……我怕失去你，怕再也找不到你……”

她的泪水滑落似一斛珍珠连着滚下，一颗一颗落在他的心里，他将她捧在手心，手指一点一点拂拭着，眸中亦染上了水光，柔软得不成样子，声音沙哑，“我一直都在，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如眉，我会永远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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