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二十八:王妃嫡子 (2-1)

等到楚楚情绪稍稳，小玩子用掌心试了试玉碗的温度，扭头望着门外漆黑的夜色，犹豫着说道，“他就在门外，一直守着你……你想不想见他，听听他怎么说？”

楚楚木讷地摇了摇头，眸子里见不到一星光芒，声音冷冽如浸了冰，“我不想见他”

小玩子轻“嗯”一声，点了点头，她自然是料到了的，那个男人应该也是，所以他才央求她来照顾她，试探她的态度。她只得扶着楚楚坐起，将玉碗递给她，担忧地说道，“太医说，你动了胎气，若不好好养护，这个孩子怕很难保住……”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瞪大眼睛提高了声量，“我可告诉你啊，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不满去找燕王，别在这发泄，你一个任性，我们都得倒霉……”

楚楚轻嗤一笑，小脑袋歪了一下，那张苍白的脸上尽显无奈和心酸，低头望着那黑黢黢的汤水，她爽快地接过来一饮而尽，“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它是我的骨肉，无关乎它的父亲是谁，母子连心，我怎么舍得伤害它？”

小玩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嘿嘿一笑，好奇地摸了摸楚楚微微凸起的肚子，星星在眼睛里闪烁着，“不知道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还真有些期待呢”

楚楚亦温柔地低头抚着肚子，她想起朱棣也曾一次次抚着她的肚子念叨，他多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不知他是否也对季淑妃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充满了期待，他是否也一次次抚着她的肚子自言自语……她的情绪瞬间低落了，胸口闷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漱漱地往下落，她没办法对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

小玩子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着泪水，嘟嘟囔囔抱怨着，“人家都说孕妇的情绪起伏波动大、敏感脆弱，还真是没错，你看你，好端端的又哭什么呢？”

楚楚双手捧着巾帕抵在眸子上，抿着薄唇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我想回家了……”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家永远是温暖的港湾，小玩子的脸上亦蒙上了一层阴霾。许久，她深呼一口气，含泪望着远处燃得热烈的红烛，动情说道，“楚楚，我们回不去了，只有尽力过好自己的日子，好好的活着，以后你也不孤单了，有了这个孩子，你就有了亲人……”

楚楚怔怔地抬起头，玉手拉着小玩子的手臂，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如果没有她，谁还会记得香港重案组警官张楚楚的存在？

小玩子回握着她的手，坚强地仰着头，把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潇洒地甩了甩额头的刘海，意味深长说道，“你之所以如此痛苦，无非是对这里的一切有太多的期盼与不切实际的渴望。燕王也好，允炆也罢，即便他们成了我们的爱人，看起来和现代男人没有什么区别，但他们仍然是大明的男儿。他们的行为逻辑都是以这个时代为标尺，适应这个时代而生，就像出厂的机器，所有的逻辑编码都提前设定好了，无法改变……我们何必为难他们，又为难自己呢？”

她的语气平淡，毫无波澜，似乎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可怎么会无关呢？以后的朱允炆和今日的朱棣能有什么区别？以后的肖仙仙与今日的柳如眉又会有多少出入呢？

楚楚静静地听她说着，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个活泼开朗女孩并没有看起来的那般心宽，她的心思如她一般细腻，她亦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她不自觉流露出同情的目光，两人相对而视，破涕为笑，也许是认清现实之后的清醒与无奈，她们竟都有种释然。

楚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深呼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泪痕纵横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色彩，“你说的没错，与其强求别人，不如做好自己。我曾经以为我能改变他，现在才发现，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如今认识到这些，倒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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