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零三:正室名分 (2-1)

燕王府的天还暗着，朱棣已从女人床上起身，精神抖擞地穿戴华服。与其说他是早起，倒不如说他昨夜根本没怎么睡。心爱的女人向他表明了心意，让他欣喜若狂，两人的天长地久只差那么一道圣旨，加之她的肚子里怀了他期盼的嫡子，这一夜，为人夫、为人父的喜悦之情让他激动得难以入眠。

夜半时分，楚楚已是困倦难耐，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半个多月未能同床共枕，即便是轻轻的靠近都足以让她心满意足，她沉沉睡去，嘴角带着笑意。

男人则懒散地躺在她的身侧，支着一只手肘，自上而下打量着她恬静的睡颜。他不时用宽大粗糙的手指在她的脸颊、肩头、胸口轻轻划过，她细腻的皮肤受了刺激，微微颤动，小嘴巴委屈地撅着，翻个身钻到他的怀里。

他呵呵笑了一声，宠溺地托着她蜷缩的身子，拍抚着她的颈背，埋首在她的胸前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芬芳，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笑意，“如眉，我的王妃……”

听到帐外的动静，楚楚撑着身子撩开纱帐，冲着穿戴整齐的男人嘟囔着，“天还没亮，你这是要去哪？”

男人慈眉善目，转过身来，三两步跨坐在她的身侧，顺势接住倒过来的女人，温声回应着，“进宫，让父皇为我们赐婚，本王可不能让你跑了”

楚楚握着小拳头砸在他的胸肌上，语气不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听着她这词一套一套的，朱棣仰头大笑，捏着她的脸颊逗弄着，“看来你这些天的书没白看，咬文嚼字的，倒像个大家闺秀了。那你应该听过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你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应承了我，明日再反悔了，我找谁说理去？当然是早点请下旨意，早日操办你我的婚事，这样为夫才安心啊”

说到请旨成婚之事，楚楚原本轻松的脸上有些许凝重，她凝眉失神，喃喃自语，“只怕事情未必如你所愿……”

朱棣以为她又变了卦，脸色一变，身体也僵硬了，声音中有几分惊恐，“如眉，你什么意思？”

楚楚稍回神，盯着他略显惊慌的目光，解释道，“我没有反悔。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你若真去求皇帝，未必求得下来，就算皇帝应了，也未必情愿，也许得不偿失”

朱棣疑惑地望着她，他自问这十几年征战沙场，藩卫大明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想要一个女人，他的父皇岂有不应之理？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他已过而立之年，不是无知稚子，他的父皇又怎会干预？

楚楚拢了拢身上清凉的罗衣，意味深长说道，“懿文太子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是你敬重的兄长，外面皆传你与他手足情深。如今他刚去世不过几个月，你就欢天喜地地向皇帝亲求赐婚，紧锣密鼓的准备婚事，你让皇帝怎么想呢？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你？”

朱棣面色沉重，亦有顾虑，不自觉望向楚楚的肚子，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或许可以等一等。可事已至此只能铤而走险，若是坐等她的肚子大起来，没名没分生下了孩子，不仅孩子身份卑微，就连她日后想要正位都难了……

楚楚起身走下床往室外望去，继续分析道，“就算按照你们这的习俗，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可君心难测，皇帝现在提起太子还是会痛哭流涕，可见爱子之深、丧子之痛，作为儿子，你虽不是感同身受却也得将心比心…”

朱棣缓步上前，自身后环着她，“逝者已逝，人死不能复生，本王尚无正妃，子嗣单薄，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或许他会体谅”

楚楚半靠在他的身上，轻笑一声，“不是我有意伤你，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对懿文太子的舐犊之情远非你们这些王爷可比，人都是有私心的，纵然十指也有短长，这是人之常情”

朱棣眼眸一暗，神情失落，对于皇帝的偏心他再清楚不过，自幼时起他便深有感触，他的父皇对懿文太子是发自内心的疼爱，他们这些王爷只是陪衬，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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