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五十八:政治联姻 (2-1)

楚楚睡了估摸有三个时辰，没了那吸血的虫子，加之药汤的作用，她的精神确实好了许多。等到她迷迷糊糊醒来，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硕大的床铺上只她一人，屋里也没半个人影。她掀开被子，穿上床边放着的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就去寻朱棣。

第一次住到朱棣寝宫，她对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外面的守卫也如哑巴一般，她问什么他们都不回应。无奈之下她只得自己去找，那些人倒是不拦她。

她在庭院里转来转去，寻着光亮找到了附近一处隐秘的房间，远远的看到小北从屋里端出来茶水，转身往院子外面去了。

她想朱棣一定在见什么重要的人，他可是个大忙人，而且貌似地位很高，认识很多的人。可什么样的人值得小北亲自奉茶，还特意深夜相见？她一时起了好奇心，踮起脚尖，蹑手蹑脚靠近屋子。

楚楚一靠近屋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她透过窗口缝隙看得不大清楚，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与朱棣相对而坐，品茗对弈。

他的声音极有特点，听起来比朱棣年龄要大些，声如洪钟，十分有力。楚楚听他说道，“王爷，给长孙殿下送妃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长孙纳妃，预示成人……”

朱棣十分平静，轻落一子，沉声道，“就算没有本王，允炆也会找其他叔叔把那个叫仙仙的女人送进宫，这不是本王能够左右的。他既求到了本王，作为他的四叔，本王也不忍驳他的面子”

楚楚一惊，他们说的竟然是自己的师妹，仙仙要成为皇长孙的妃子了？想到朱棣的那些女人已令自己心神俱伤，而同出一门的师妹也要嫁给同样显贵的长孙殿下，日后也少不得与他人共侍一夫，她心中不是滋味……

黑衣人深深叹息，又有些不甘，“等到长孙大婚，形势对王爷越来越不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坐等他羽翼丰满。”

朱棣轻抿一口清茶，声音听不出起伏，“给他送一个毫无背景的山野女子，总比父皇给他指个高门贵女要好的多，那个仙仙行为粗鄙，鲁莽无礼，这样的女人对允文没有什么助力，对我们也构不成威胁”

山野女子，行为粗鄙？在他们这些王子皇孙看来只是取乐的玩意，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楚楚心如刀割，原来他是这样看待她们师姐妹的。

黑衣人望着这盘晦暗不明的棋局，又起了心思，“小人有一计，可助王爷。”

朱棣凝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棋盘，撩了撩衣袖，“你且说来听听”

黑衣人将手中茶碗左右晃荡，浅黄的茶汤偶见白釉碗底，悠然道，“正所谓此消彼长，长孙纳妃，给自己作势，王爷也可以趁此次回京定下亲事，结交京中势力。眼下就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黑衣人边说边探着朱棣的态度，但见他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看不出情绪，他继续说道，“当年皇上为您和魏国公长女赐婚，哪料徐大小姐突然病逝，王爷您念着魏国公的恩情及与徐大小姐青梅竹马的情分，空置燕王正妃之位久已。魏国公去世后，其子徐辉祖承爵，燕王府与徐家渐行渐远，小人听说现徐二小姐尚待字闺中，颇有其长姐风范，若是王爷能求皇上赐婚，把徐家拉到您这边来……”

想到那个自幼对他崇拜至极，跟在后面叫四哥哥的徐二小姐，屋里的朱棣竟笑出了声，若是往日或许他会为了储君之位无所不用其极，但那个女人来了，他不得不顾及更多。她一次次为了这府里的旧人与他争执，他哪里还敢再添新人。面对黑衣人热切的目光，他摇了摇头，只当听了一个荒唐的笑话。

黑衣人哑然，又低声说了什么，但楚楚已听不真切了。她早已被黑衣人嘴里吐出的一连串强大信息震得愣在了原地，与朱棣青梅竹马却芳年早逝的徐家长女、正待与朱棣政治联姻的徐家二小姐，一心追求权势的朱棣……

她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的心酸苦楚，身子也摇摇欲坠了，恍惚中轻触了门框，不小心推开了一角房门，吱呀一声惊了屋里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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