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扶着楚楚躺下,小北已在外面催了第二遍,他不急不忙地拨开女人的额发,轻抚着她的脸颊,与她深情告别,“你好好睡吧,我今晚不能陪着你了”
楚楚不舍地覆在他的手背上,她看不透眼前的男人,他总有许多的秘密不肯与她说明,神神秘秘的让人担忧,她犹犹豫豫开了口,“最近是不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几日你总是心事重重的,还一直很忙,书房里也有络绎不绝的人……”
朱棣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你啊,不愧是本王的女人,聪慧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能感知风云变幻,你若是个男人,必是本王的股肱之臣”
楚楚不服气地撇着嘴巴,眼珠滴溜溜地转,“哼,女人就不可以成为你的助手了吗?你骨子里就是看不起女人”
朱棣呵呵笑了,并不回应,但他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放松不少,眼睛里透着光彩,“本王不缺谋士,本王缺的是你这样知冷知热的女人……本王也不舍得让你操劳”
楚楚见他三两句又插科打诨了,正色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院子外面多了不少守卫……”
朱棣顺了顺她的胳膊,眼神似乎望向了很远的地方,又回眸严肃地说,“这事关乎你我后半辈子的荣辱,成败在此一举”
他心里清楚在嫡庶名分上他不占优势,只有得到皇帝的鼎力支持,才能有主掌乾坤的机会,而如今太子崩逝,皇帝对他青睐有加,圣心易逝,他必须要在允炆翅膀硬起来之前让皇帝立储。
楚楚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紧张不少,她突然坐起身,拉着他的胳膊,面露急色,“朱棣,你到底在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我跟你一起……”
朱棣指头轻触她的樱唇,止住了她脱口而出的担忧,指头在她的唇上勾勒着,又恋恋不舍地吻上她的唇瓣,抬眼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眸子,坏笑着,“你啊,平时跟我吵的最凶,要死要活的,关键时候还是知道疼人的。不过,这事你帮不上忙,你只要老老实实养着就好,暂且在这院子里忍耐一段时间”
楚楚虽然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性子偏执,他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只能默默陪着他。
她轻嗯一声,搂着他的脖子,“我会好好呆着,好好养伤,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你要好好的。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是粗茶淡饭,就算是做平头百姓也行”
朱棣的表情越来越温柔,妻以夫为贵,哪个女人不想夫婿追求功名利禄,想着鸡犬升天,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傻,他心中感动不已,出口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轻轻点了点头,在小北的催促在去了书房。
等到朱棣匆忙离去,小平才进来伺候,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杯盏,再看看柳妃和王爷的柔情,她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嘲讽着,“娘娘和王爷真像六月的天,阴晴不定,说变就变”
楚楚又羞又恼将手里的帕子往她胸前一扔,“你这小丫头,才多大的人,就学的阴阳怪气的”
小平拿着她的帕子又塞回了枕头底下,笑着跑开了,“娘娘还是留着这帕子,等王爷回来扔给他吧”
楚楚噗嗤一声笑了,也不与她计较,心里却是感叹这丫头十几岁的年龄就这般古怪精灵,能说会道,长大了可还得了。
经他们主仆这番折腾,楚楚觉得困倦了许多,不等小平把夜宵端来便拥着锦被睡着了。这一夜她觉得有些冷,明明盖着厚厚的绸缎棉被却如入了深秋,一早就躺下睡了,却越睡越乏,身体也提不起力气。
迷迷糊糊到了天蒙蒙亮,她昏沉沉地醒来,睁着沉甸甸的眼皮看着头顶的青鸾纱帐,眼睛有些花,她挣扎着别过头,看到远处空谷幽兰屏风图案透着晨光,很温暖的样子,她伸出手去够,手臂抬到一半沉重地落下,她觉得自己好像又病了,病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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