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三十六:互相妥协 (2-1)

朱棣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被她这般缠打，真是进退两难，她情绪激动，如疯了一般，丝毫不给他留任何情面，更不顾自己身上的伤。

他平日里见惯了那些端庄贤淑、恭敬温顺的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般泼辣耍混、不讲道理的女人，可即便她泼辣起来也是招人怜爱的。此时他又爱又怕，刚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也消下去了，暗中怨艾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碰到这么个魔障。

片刻之后，他忍无可忍，蹭起弹起身子，抓住她的双手，欺身压着她扑腾的双腿，缠着她的腰身，又恼又心疼，惊慌中大喝一声，“你这个疯女人，不要命了吗？！”

楚楚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那股不愿认命的倔强苦苦支撑，抽泣不止，“你这般羞辱我还不如杀了我……我死了，也不必受这样的折磨，你爱去找谁找谁，不用偷偷摸摸，来回奔波……”

朱棣怔愣一下，头脑也冷静了下来，想来是今夜他趁她睡着去书房的事让她误会了，他虽嘴上蛮横，但话里话外还是在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去找谁，我是一地藩王，少不得处理公务，我白日里在宫中，回来要陪着你，政事公务堆积如山，只能等你睡着了再去处理。皇天为证，我绝无虚言！”

纵然他今晚不是去找别的女人，日后也少不得与别的女人鱼水交欢，思及此事，楚楚心中凄苦，不知自己如何流落得与人共侍一夫的地步，哭声更是抑制不住。

看着她因为哭泣和剧烈运动而凌乱的鬓发、衣物，他小心翼翼给她整理着，趁机检查她身后包扎的伤口，轻抚着她抽搐的身体安慰，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语气也软了下来，“我的心意你当真感受不到吗？你我心意相通，何必相互猜忌，彼此受伤？别跟我置气了，好吗？”

他一番恶语伤人，再来这样深情款款，在楚楚看来不过是故技重施，惯用伎俩，她自顾自悲伤，直到哭得筋疲力尽才软软地瘫在他的身上，含着泪水，樱唇小口地喘息着。

朱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心中思量着绝不能让她任性下去，她这副秉性必不会被皇室所容，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她不通人事，他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调教，与她细说分明，“如眉，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两心相知已是人世间最难得的事，我们应该知足常乐，珍惜这眼前的快乐。即便是王爷也有不得已的地方，我不能不顾大局……以后日子长了，你就知道我的苦楚了”

女人枕在他的肩上，阖目不语，他的话怕是听不进去的。他自觉哪怕是应对千军万马的战场和风云变幻的朝堂都不及应付这个女人费劲，她这般冥顽不灵只能徐徐图之了……

这一夜两人相对而眠，无论朱棣如何示好，女人只缩到床里角落，不愿搭理。直到五更天，女人身上的麻药过了劲，后背疼痛难忍，朱棣才得了机会把人揽过来亲近。可即便如此，女人还是气性不减，两人肌肤相贴仍是一声不吭，这让朱棣深受折磨。

这一夜丫头婆子们在屋外也听得一场好戏，对这柳妃更多了几分敬畏，连王爷都拿她无法，她们更不敢招惹，嚣张跋扈、恃宠而骄，这燕王府里独一份了。

天还未亮，朱棣已起身更衣，楚楚也清醒了，双目无神，默默地躺在床上。丫鬟伺候着朱棣穿戴好官服冠带，小北也催着朱棣动身。

朱棣留恋地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不放心地折了回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细心叮嘱着，“今日太子出殡，事情多，我少不得应酬，你乖乖在家里呆着，仔细着伤口，我尽量早点回来”

楚楚抬眼看着他温柔的深情，眼中湿润，即便她再跟他争吵胡闹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更舍不下与他的感情，难不成这辈子两人都要如此纠缠吗？她终是不忍让他牵挂，轻“嗯”一声，点了点头，但眼睛里却不由自主落下两行泪水。

这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让朱棣心生怜惜，他用指腹一点点给她擦拭着泪水，吻上她的眉间，深沉地叹息着，“你啊，身体不好，还日日落泪，本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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