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走后,楚楚也没了睡意,因着后背的伤,不能随意翻身,躺着实在无趣。不一会儿便唤了小平进来伺候梳洗。
用过早膳,院外的小丫头翠玉禀报李郎中来为娘娘请脉换药。小平忙让丫鬟们收拾好屋子,取来一件袍子盖在楚楚轻薄的睡衣上。
等了大概半柱香,楚楚拥着软枕坐在床上,远远地见小平引着一个四十多岁美髯长须的男人进来,男人全程弓着腰,低着头,目不斜视。他应该就是丫鬟口中的李郎中了,听说他是朱棣从北平带来的,昨夜就是他给她治的伤,楚楚心想这定是个医术高超的。
李郎中在小平的带领下来到床边,躬身行了一礼,恭敬说道,“给娘娘请安,小人李长泰奉王爷的旨意来给您号脉换药”
楚楚点了点头,伸出了右手放在床边,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你了”
李郎中忙从药箱里取出一条白色娟帕搭在楚楚手腕处,几根手指隔着帕子把脉。这可把楚楚好奇到了,她从未见过医生治病还搭条帕子了,疑惑地问道,“把脉为什么要放条帕子啊,这是什么治病方式?挺奇怪的”
李郎中捏着胡须把着脉,被楚楚这么一问,一时语塞,转头看向小平。
小平接过话茬,俯在楚楚耳边低声解释道,“娘娘,男女有别,外男是不能接触您的身体的,李郎中也是按规矩办事”
楚楚虽心中不解,但想到这里的规矩本来就多,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入乡随俗,倒也不必太计较。
李郎中把了脉又转过身去,让小平解开楚楚的衣带检查伤口,小平小心解开楚楚的寝衣,按照指示一一检查,将伤口情况详细说给李郎中听,李郎中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连夜配制的药粉递给小平,让她清洗伤口后,将药粉洒到伤口处,再将伤口包扎,小平照做。
楚楚头一次见这样的检查方式,医生看都不看一眼,全靠旁人口述。她想这里的规矩怪,医生看病的方式也怪,怕还是因为什么男女有别,这里人们的思想真是保守。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换好了药,楚楚也觉得身体倦了。等到小平给楚楚穿好了衣服,李郎中才缓缓转过身来,低着头拱着手禀报着,“依娘娘脉象,气血还有不足,需多加修养,补气益血,伤口恢复的不错,但还未愈合,这几日不可沾水,需每日用药,还有……养伤期间不宜活动,不能侍寝……”
楚楚点了点头,听他说着一般医生都会说的话,只是听他说到“侍寝”,这个词倒是头一次听说,她天真地昂着头问道,“什么是侍寝啊”
小平尴尬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楚楚更是好奇了,“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李郎中的头微微抬起,偷瞄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明亮清澈,仿佛一个单纯的孩童,他低声解释道,“就是不能行男女之事……”
楚楚顿时羞红了脸……昨夜朱棣确实在这,可她有伤在身,哪里能胡来,朱棣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医生的担忧本就是多余的。
等到李郎中收拾药箱,楚楚摸了摸后脑勺,皱着眉头,“李郎中,我的头好像磕到过,脑子不时发痛,过去的事一概不记得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恢复记忆?”
李郎中的手一顿,把手中家伙什放下,小平挤眉弄眼警示着他,他小心翼翼回复道,“小人医术不精,恐不能为娘娘分忧”
楚楚显然是不信这套说辞的,她眼神轻瞥,淡淡说道,“你能在王爷身边伺候,想必医术不凡,何必如此谦虚,我的病,你连看都没看,怎知不能医治?你先过来给我检查一下”
“这……不合规矩”,李郎中面露难色,连连后退。
小平走上前去解围,“娘娘,李郎中毕竟是外男,没有王爷发话,他是不能检查您的身体的”
楚楚柳眉微蹙,冷笑一声,“规矩?男女有别?昨夜不是你给我拔的箭吗?你没有看到我的身子吗?那时怎么不讲规矩,不论男女有别了?医者仁心,患者有求,你避而不应,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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