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含着泪水将裹尸袋往下拉了拉,杨明硕的胸口满是鲜血,黑色的衬衫上血糊糊的,心脏位置有一个枪口,伤口周围翻出了烧焦的皮肉,她的手指颤抖着松开了裹尸袋,捂着嘴巴抑制着哭泣声……
法医红着眼眶将裹尸袋拉上,警员们将他的尸体抬上警车,运回警队。全场除了汇报工作,肃穆无声,旁边还有个小警员在抹着眼泪。
刘sir走到楚楚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哽咽,“四处刀伤,一处枪伤,没有反抗伤,他是在被控制的情况下被虐杀的……这是向我们香港警方挑衅”
楚楚抹了抹泪水,深呼吸一口气,克制着哀恸的情绪,“我已经找回了以前的记忆,希望您能允许我回归重案组,我想接手这件案子。他临终前给我打了电话,我必须负责到底”
刘sir将口袋里的一沓照片递给楚楚,神情沉重,“这是今天下午有人送到警队的,他与胡娜的暧昧照片,香港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本来上面要求我们重案组对杨明硕进行调查,谁知他突然就遭了横祸,我不知道这是否跟他的死因有关……”
楚楚接过照片,仔仔细细翻看着,照片是远距离偷拍的,他与胡娜在车上的照片,看两人衣着是近期的,这段时间他们应该在密谋设局抓捕朱棣……那有动机拍摄这些照片的人就是朱棣了,原来朱棣早就发现了他们有勾结,在除掉胡娜后放出这些照片,他可能是想利用舆论压力迫使杨明硕离开重案组,但他应该不会杀掉杨明硕,杨明硕毕竟是警察,除掉他影响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么蠢,而且他也没有作案时间。
楚楚将照片还给刘sir,斩钉截铁回应着,“不会的,如果真的是凶手拍的,提前放出照片岂不是打草惊蛇?而且照片一旦放出,杨明硕就会被警方带走调查,他们哪还有机会下手?杀他的人与放照片的应该是两波人”
刘sir思索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看来这件案子要重头捋了,又是一个棘手的案件。楚楚,你能回来最好,重案组很需要你……”
楚楚苦笑着,眼角的泪水被风干了,“没想到我是在这种时候回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楚楚终是忍着悲痛与刘sir共同勘察了现场,直到凌晨两点才收队,他们仔仔细细地对每一处进行勘察记录分析,唯恐错过任何一点线索。
当楚楚从现场走出来时,斜倚着车的朱棣马上站直了身子朝她大步走了过来,四目相对却是沉默不语。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安慰她,他看得出杨明硕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他的思绪也很乱,若说杨明硕有什么仇人,那他朱棣恐怕就是第一嫌疑人,他们刚刚交锋,他还散布了关于他的绯闻照片,而且他还是杨明硕死亡的最大获益人,既逃脱了抓捕,也除掉了情敌……心思敏捷的楚楚不可能想不到,他不怕警方追捕,在六百年的岁月里他无数次面临追杀,早已是众矢之的,那时他孤身一人,无所畏惧,但如今他找到了她,他不能像个孤家寡人一样不管不顾,想跑就跑,他更要顾及她的想法。
朱棣默默脱下自己的风衣给她披上,又握起她的手,源源不断地把身上的热量传递给她。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直低着头,仿佛犯了错的孩子,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怀疑他,他忐忑不安地瞄了她一眼,她的眼睛红红的,有些浑浊,但目光却异常坚定,让他胆寒。
朱棣低头握着她的手,声音也低落不少,“人生无常,没想他竟然……楚楚,你也不要太过悲伤”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楚楚的心都要疼化了,他生涩地叫她“楚楚”,更让她察觉到了他的卑微与不安,杨明硕死了,他是嫌疑人,他自己是清楚的。
楚楚回握着他的手,温声说着,“朱棣,叫我“如眉”好吗?”
朱棣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寻什么,他无法组织严密的语言,只能凭本能回应,“如眉,杨明硕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杀他,更没有派人杀他,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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