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篇八十:真真假假 (2-1)

自从楚楚说了要定制首饰，朱棣便提笔为爱妻绘制首饰样式，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他生来金尊玉贵，富贵至极，他见过的首饰比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多，又加上这次是楚楚开了口，自是格外用心，一个下午的时间竟绘制了不下百种样式，手镯、项链、耳饰、戒指、发簪……应有尽有。

当他拿着一沓厚厚的草纸给楚楚过目，这个女人只随意翻看几页便放下了，甜甜地说了一句，“只要你绘制的，定是最好的，随便选几样就行”。

朱棣笑着摇了摇头，他又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全在胡娜失踪案上，不过是拿甜言蜜语糊弄他。他的目光转向她在白板上悉心勾画的案件分析图上，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图上“朱棣”赫然在列，朱棣、胡娜双向箭头，“上司、下属”，“暧昧关系”，图上还有孟格、阿龙以及胡娜的客户、同事、小姐妹，还有一些他都没听过的人名，各自标注着关系、时间、动机等各种案件要素，最后列出了多位嫌疑人，“朱棣”之名排在第一位……

朱棣哑然失笑，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大门不出都能获取这么多信息，竟还“坦诚相待”，当着第一嫌疑人的面列犯罪名单。

他有心逗弄她，故作严肃，双手突然扳过她的肩膀，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她，一步一步向她逼近。楚楚在他的强压下只能步步后退，他这如狼似虎的眼神透露着前所未有的狠厉，绕是楚楚也觉恐怖，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楚楚退了几步撞到后面的墙壁，退无可退，朱棣却仍在逼近，她只得把身子尽力往墙上贴。他顶着她的身体，整个贴蹭了上去，一双大手抚弄着她的脸颊，缓缓滑到她纤细的脖颈，一把握起，稍稍用力，她便呼吸急促了。

他阴鸷的眼神居高临下俯视着，冷冷地语气吐出，“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人灭口了？”

楚楚感受着他强大的气压和脖颈上的力量，她抬眸望着这双冷冽凌厉的眼睛，好像此时才是真正的他，那个一直对她温柔以待的男人只是伪装。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胡娜被杀的画面，胡娜应该就是在这样的压迫和绝望中失去了生机。

无数个案件线索在她的脑海中迅速拼接……胡娜与杨明硕合谋利用仓库杀人案扳倒朱棣，那天为杨明硕传递消息的人是胡娜，她递最后一条消息时被朱棣碰到，他得知了他们的行动消息，于是杀人灭口，转移赃物，并在放置赃物的1号房间布置了一出好戏，他没有跟那两个小姐发生关系，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杀人，他能把胡娜安排进会所，说明会所里有他的人，有人替他处理尸体，他只要在杀人后去往1号房间等待警方的到来……

想到这楚楚身体一颤，紧紧咬着嘴唇，眼睛中溢出了一颗颗硕大的“珍珠”，又是一条人命，他做下的罪孽……

朱棣以为自己的闹剧惊吓到了她，忙松开了手，后退一步，眼神也柔化成水，温柔地抚着楚楚颤抖的身躯安慰着，“别怕，我跟你闹着玩呢，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楚楚闭目那一刻，泪水滑落，这几天发生的事仍在她的脑海中重复着。她想起了那天撞破朱棣和胡娜在书房中暧昧，她以为两人是在调情，可事后胡娜一直在扶着手腕，她的手上大片红肿，纵然朱棣再饥渴难耐也不至于下如此重的手，也许那天朱棣就对胡娜起了杀心，所以才半夜相邀。她记得她曾告诉朱棣，她在暗室里听到过胡娜的声音，她记得杨明硕曾义愤填膺告诉他朱棣杀人如麻，手上血债累累，甚至她的记忆里也曾出现朱棣拔剑割喉的画面……

“如眉，如眉”，朱棣看着愣在原地流泪的楚楚不知所措，他哪里想到她会如此敏感脆弱，他为自己这荒唐的玩笑而自责。

见她还是不回应自己，朱棣忙抓着她的手，一双黑色眸子深情款款，“如眉，你别吓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检查……”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可亲，楚楚有些分不清真假了，她不能接受他做了如此残忍的勾当。如果真相如此血淋淋的，那不妨在谎言中麻醉自己，无论他做了什么，他仍是她的朱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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