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篇十五:前世今生 (2-1)

楚楚一路哭着往家里跑，这些天与朱棣的欢喜打闹画面不住地在她眼前浮现，这个男人的体贴包容让她深深依恋，短暂几天的相处，她就习惯了从“朱先生”到“朱棣”的转变。她虽然不愿意叫他“朱棣”，表面上一直拒绝接受他的亲近，但潜意识里却把他当成了“朱棣”，她自己也分不清他与朱棣到底有什么分别。她记得与朱棣相约来世，她曾安慰自己，也许朱棣真的来找自己了……

可昨夜和今天的事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她的朱棣怎么会一边与她深情款款，一边背着她与别的女人春宵良辰。她一路跑着，直到筋疲力尽，瘫软在一处寂静的小湖边，湖水波澜不惊，湖边的杨柳随风微扬，她坐了许久才平静下来心情，止住了哭泣。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张熟悉的脸凑近了她深嗅一口，她怎会不知他是谁，她亦不动声色抚上他的手背，朱棣心中大喜，她没有拒绝他的亲近，反而……他忍不住靠得更近了，就在他沉醉于她的体香与温柔，含上她的耳垂时，放在他手背的手缓缓移到了他的手腕上，一瞬间天翻地覆，他被这个女人一个过肩摔扔到了地上。

身体倾翻过去的瞬间，他清醒了过来，眼眸一震，坐起了身，随即又随意躺了下去，盯着她哈哈大笑，“张警官武艺高强，朱棣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楚楚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更气，冷哼一句，扭头就走。朱棣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跃起，从背后抓住了她的手，楚楚被他拽住，仍是倔强地扭过头去，不愿搭话。

朱棣无奈叹了口气，“你真的看不出她在挑拨离间？我以为这几日的相处你懂了我的心意，我一整个心在谁的身上，你真的看不出吗？”

楚楚怔愣着转过身来，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我看不出来，你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的一切都被你看得清清楚楚，而你是谁，在做什么，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都不清楚。我没办法信任你，我对你一无所有，你我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平等，又是这样的话题，他们从六百年前争论到了现在。朱棣眼中柔情似水，又心疼极了，他抚着她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不管我是谁，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我爱你，这是唯一不变的事。”

看着他这样深情地向她表白，楚楚想起六百年前的朱棣，他何曾不是这样爱她。他的双手沾满鲜血，他背着她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不知使了多少手段，作了多少恶，但对她却始终温柔如一，他不是个善人，却把她爱到了骨子里，放到了心尖上，让她忍不住忽视他所有的恶，只想与他生死相随。六百年后的朱棣，他与六百年前如出一辙，他们做不到坦诚，却把一颗真心给了她，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还是前世今生注定的劫？

楚楚委屈地靠到他的怀里，声音抽泣，“我就是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我讨厌你与别人纠缠不清……”

朱棣放松地笑了，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她终于还是向他敞开了心扉，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脸颊贴着她的额头，“我知道，以后我离她们远远的，见了她们绕着走，只跟你亲近，好不好？小醋坛子……”

“不准叫我小醋坛子，你总是骗我……”，楚楚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这人还与六百年前一样，明明是个正经人，却总是在她面前油嘴滑舌，一颗心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心眼……

香港的夜与大明有什么分别呢？彼此相拥的温热抵得过月色凉凉、岁月沧桑，那卧室的窗帘半开半合，窗外的微风徐徐吹来，幽暗中的隐秘让人羞于直视。

她的身体软糯糯地被扣在床上，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意识涣散的前一刻，她仿佛听到身后的他一遍遍深情地唤她“如眉”，一股股滚烫的东西在她的体内乱窜，她感觉骨头都被融化了，提不起任何力气，她想她大概真的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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