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忘 (2-1)

寝殿内渐渐没了动静，一番云雨歇，二人相拥而卧，楚楚静静地躺在男人怀中，听他绘声绘色地讲着这一个月的阅兵盛况，他像个孩子一样激动，也逗得她哈哈大笑。他向来拥有强烈的征服欲，此次阅兵让那些对大明怀有不臣之心的国家心悦诚服，跪伏在他的脚下，不战而屈之兵，怎不令他兴奋？

两人一番折腾又说了大半天，楚楚有些口渴，便唤侍女奉茶。朱棣贴心地把她按在锦被中，穿着里衣去珠帘外接茶水。碧水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清脆的嗓音娇娇地叫了一声“陛下”，递上茶托的同时抬起了小脑袋，明眸皓齿、清秀动人。

朱棣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那天撞破他们好事的小宫女，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碧水微微一笑，明眸善睐，颇为招人，倒有几分楚楚的神韵，“奴婢唤碧水，刚来坤宁宫伺候”

朱棣略一沉思，“门外回环皆碧水，亭中坐卧得青山。名字倒是不错，只是，既来了皇后身边伺候，就得机灵些，不能像以前那般粗笨”，这个宫女上次撞见两人交欢之事，朱棣还是介意的。

碧水乖巧地行礼，应道，“奴婢明白了，以后一定细心伺候陛下和娘娘”，这是皇帝第一次主动与她搭话，那略带训斥的话在她听来多了几分关注和呵护，让她心情雀跃。

朱棣点了点头，端着热茶就进了寝殿，放在桌案上满了一杯，殷勤地给楚楚端过去，亲口试了试水温才拥着她饮下。楚楚小酌一口便推开了茶盏。朱棣不解，“怎么？是这茶水不好？”

楚楚拢了拢身上的锦被，撇过头去，冷冷道，“人好，沏的茶自然不会差。”

朱棣一时迷惑了，转了下身扶着她的肩膀，关切道，“如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楚白了他一眼，嗤笑着，“好一出碧水绕青山，她是那盈盈碧水，你是那巍巍青山，郎情妾意倒是羡煞旁人”

朱棣闻言了然，好久没见这个女人吃醋了，这酸溜溜的话听起来真是舒适，他也不慌，手指滑到她的脸颊细细抚着，望着她嗔怒的面容，笑着摇了摇头，“如眉啊，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看上那不经世事的黄毛丫头？清水一般寡淡无趣，若我真想要这样的，这后宫早就百八十个了，何必等到今日？”

说着他不怀好意的凑到她的脖颈处，那喷薄的男性气息让楚楚身体一颤，他见她有了反应，更是挑逗地咬上她的耳垂，如浪荡公子一般调戏她，声音沙哑着，“我更喜欢你这样的，能让我身心舒畅，这一个月太怀念了……”

楚楚又羞又怒，狠狠把他推开，仍不搭理他。朱棣这才正经一些，正色道，“如眉，这么多年，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除了你，哪还有一个女人能入得了我的眼？”

楚楚回眸间眼眶红红的，“我明白，可你是皇帝，身边总是不缺红粉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始终只是你众多女人之一。你随时可以有别的选择……”

朱棣无奈地叹息，他和她似乎怎么都绕不过这个话题，即使自己遵守承诺几十年仍然会被翻出来，他也觉得很委屈，语气急切起来，“如眉，我们不是说过以后不再提这些了吗？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如何相提并论？”

楚楚见他有些不耐烦，更是不依不饶，“你现在说的好听，我活着一切都好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枯骨泥下，你还会记得我，挂念我，一直如今日这般爱着我吗？你会不会爱上别人，做我们做过的事情，说着你对我说过的话……”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人啊，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遗忘，人死如灯灭，若有一天被活着的人遗忘，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朱棣见她提及死亡，心中悲戚不已，眼睛不知不觉红了，是啊，这也是他最怕的事，他怕哪天突然失去她，死亡是他唯一无法左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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