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初现 (2-1)

重阳节后天气乍冷，室外寒冷，最易得风寒，朱棣便拘着高煦在殿内玩耍。高煦此时已经四岁多了，这孩子性情如火，张扬肆意，精力极其旺盛，几个小太监都看不住，能跑能跳，调皮捣蛋，爬高上低，弄得猫狗都嫌。

他与高炽虽一母同胞，但性情截然相反，好动不爱静，他最爱朱棣给他刻的小木剑，还有专门为他打造的弓箭，坤宁宫的侍女、太监、花草树木和殿内陈饰摆设皆受其害，楚楚倒也不是没有管教过，可这孩子太过皮实，打过骂过，扭头还是我行我素，朱棣又一副宠溺的样子，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这日高炽又骑在那匹小木马上，挥舞木剑，要去斩杀蒙古骑兵，他身体长得太快，去年那匹木马已经完成不能满足他，他生气地将它踢开，缠着朱棣送他一匹真正的战马。朱棣见儿子如此出息，喜出望外，又怕战马伤了他，于是以身替马，趴在地上，让高煦骑在他背上过瘾，高煦挥舞木剑，有模有样地“冲锋陷阵”，朱棣哈哈大笑，完全没了那副帝王威仪。

“父皇什么时候再去打仗啊，煦儿跟你一起去！”高煦高兴坏了，他迫不及待想去战场，那种骨子里的好战与朱棣如出一辙

“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大丈夫当如是！”

楚楚被他们吵得耳鸣，看着这父子俩的荒唐行径无奈地摇了摇头，“等他长大，你都七十多了，一把老骨头了还往战场上跑……”

这父子俩却好似没听到，楚楚打了个哈欠，倦倦地靠在贵妃椅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虚弱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混混沌沌中她听见朱棣在叫她“如眉”，楚楚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地回应着，“朱棣……煦儿呢？”

“他玩累了，跟嬷嬷去休息了”，朱棣看着她面色似乎有些憔悴，唇色发白，眼睛中透露着虚无缥缈，身体似乎不大好。

“好……”楚楚低低地依了一声便又闭上了眼睛。

朱棣忙将她托起，抱在怀里，抵着额头探了探体温，似乎有点高，立刻让内侍去宣御医，又将她抱到内殿塌上安置好。近日她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胃口也不大好，起初他以为是换季原因，但近日自己与高煦在旁边玩闹，她竟一声不响，蜷缩在椅子上，昏沉睡去，这实在反常，令人担忧，

楚楚觉得浑身无力，迷迷糊糊地任他摆布，看他担忧的样子，心中不忍，“朱棣，我只是有点困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说着就要倒下睡过去。

朱棣哪里肯让她不明不白昏沉过去，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劝慰着，“如眉，再等等，等太医来了把把脉，一会儿再睡，听话……”，扭头似乎有些火气，对着内侍低吼着，“太医怎么还没到？！”内侍忙跑出去催。

待李太医匆忙赶来把脉，朱棣更是着急，这个老头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撇嘴，半天不说一句话，朱棣忿然作色，斥责道，“娘娘到底怎么样了？什么病？你哑巴了吗？”

李太医收了锦帕，恭敬回话，“凭脉象看不出是什么病，只是脉象虚浮，气血两虚，身体极为虚弱”

此话一出，朱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切道，“可是风寒入体？”

李太医吞吞吐吐，“瞧娘娘的面色，不像风寒……臣实在看不出是什么病症，眼下只能先开些药进行调理……”

“胡闹！什么病，什么原因都不知道，怎么能乱下药？！娘娘若有个好歹，你家里有几颗脑袋可以抵？！”朱棣顿时转过身来，指着李太医怒斥着。

李太医跪伏在地，额头直冒冷汗，忙解释道，“陛下，按医家说法，无论是何原因，是何病，气血两虚都需要温补，臣开的药虽不能去除病症，但能帮娘娘恢复一些体力和精神，这样也有利于身体康复……”

看他又在发脾气，太医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楚楚拉了拉朱棣的衣衫，抚着他的胸口顺气，他回头望了望她温柔的神情，知她一向心善，不欲他多造杀戮，便消了几分火气，稳了稳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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