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决意二次北征,朱棣暗中布局,积极备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令各地卫所兵马运输粮食辎重,并征调河南、山东等地民工十余万人,囤粮于宣府镇,秘密调集北方各地驻军向宣府镇、北京两地集结,还密令各边防军将领加强巡查和军事训练,收集情报,加强协同作战,防备瓦剌入侵……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朱棣在等待一个开战的绝佳时机。
明军厉兵秣马、枕戈待旦,瓦剌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明军按兵不动使他们更加膨胀,公然断了对大明的朝贡,派出游骑袭扰大明边地,扣押大明使团,劫掠财物……引起了大明朝臣公愤,使得朱棣的出征赢得了人心。
北平的冬天向来是冷到骨子里的,今年更甚,可偏偏某人热情似火,他对战争的狂热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况且此次有自家女人随行,男人的胜负心更如烈焰一般拱了起来。那张战略防备图踩在他的脚下,山川、河流、城池、草原连绵起伏,粮草、兵马、百姓、军械星罗密布,他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的股掌之间……
昨夜又是一场大雪,今晨又落了雨,把整个紫禁城都冻住了,这种天气对朱棣是一种折磨,他一生金戈铁马,自持身体强健,向来无所顾忌,但战争对于身体的损伤随着年龄增长还是逐渐显露出来。这种湿冷天气让他感觉四肢疼痛,右臂和小腿也出现了红肿,御医建议皇帝好好安歇修养,朱棣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楚楚哄下了高煦,望着窗外仍在淅淅淋淋的小雨,实在放心不下,便让侍女备伞去乾清宫。到了乾清宫门口,朱棣贴身内侍马云赶紧上前,焦急地行了个礼,“娘娘,您可来了”
楚楚见他焦急的样子便知朱棣肯定又不安分了,“皇上这出什么事了?”边说边往里面走,一步不停。
马云边跟边禀报,“皇上宣了几位朝中大臣和大同、宣府、开平等地的将领议事,这一议就是四个时辰,这会儿还没要结束的意思,不知道皇上的身体能不能盯得住,齐太医在偏殿等着给皇上施针呢,可这……奴才哪里敢打扰”
“本宫知道了,你到偏殿把齐太医叫来,一会儿就施针,不能再耽搁了”,楚楚心中窝火,昨夜他的小腿肿成了馒头块,本来让他在坤宁宫休息两日,偏他倔强的很,按都按不住非往前朝跑,还保证一定好好配合御医治疗,早上出门前还信誓旦旦,这才过了几个时辰……
乾清宫内,朱棣站了两个时辰后终是撑不住了,坐在椅子上揉着红肿的小腿、肩肘,眼睛却盯着长桌上铺开的地图,四周围着七八个甲胄在身的将军,就目前边地守军部署和瓦剌人的动向向朱棣汇报,他们对各地防务和出征计划各抒己见,讨论的热火朝天,朱棣听着若有所思,心中盘算再三,又一一安排、指示,明确节点目标……
正当这时,书房大门吱哇开了,众人皆一惊,心想谁如此大胆,无旨意敢擅闯乾清宫,回头一看竟是皇后,众人忙恭敬行礼。朱棣抬头看到楚楚此时端庄而严肃的表情,心中发虚,面上却强作镇定,威严的声音不减分毫,“你们都下去吧,这事容后再议”
众人领命退下,朱棣忙从椅子上起身,却因小腿疼痛身体一倾磕在桌子上,楚楚快步上前扶住了他,心疼不已但嘴上并不饶他,“胳膊、腿都要废了还怎么出去打仗,我看你就在床上躺一辈子好了”,言语间已将他扶到了塌上躺下。
朱棣还是强撑着,“这都小病,过两天就好了……”,不待说完,楚楚怒目圆睁,朱棣心中一慌,声音越来越小。
此时马云带着齐太医赶来,楚楚招呼齐太医来为朱棣施针,让侍女赶紧去煎药,又让内侍把貂皮大氅、手炉拿来,朱棣看着自己的女人忙来忙去,一言不发,怕就怕哪句说的不好惹她生气,只乖乖配合,十分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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