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 坐镇城中 (2-1)

这一场大战结束后，已是黑夜，裕州城墙残破不堪，到处都是火烧石锤的痕迹，伤兵们或躺在担架上，或歪靠在城墙上，到处都是痛苦低号之声

尽李同光白日的豪气，已被数千人的伤亡数字消磨殆尽

他看到了一个兵士为同伴拔去臂上的箭，宁远舟在一旁帮忙，血溅了他一脸;；他更看到金媚娘探了探担架上伤兵的鼻息，闭目摇了摇头；还有一位大妈泪流满面的抱着已经死去儿子，手里端着热腾腾的一碗羊汤， 不住呢喃

李同光独自站在城墙的角落里，望着眼前的一切，终于狠狠一拳击在城墙壁上，朱殷站得远远的，欲上前劝解却又不敢

行宫内，如意看到邓恢坐在角落里，费力的为自己单手裹着伤，便越过横七竖八睡了一地的士兵，走到近前，利落的替他包扎好了伤口

邓恢道:“谢了”

如意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次见面以来，我从来没见你笑过”

“之前干了半辈子的脏活，不假笑，日子就没法过”邓恢释然道，“这回总算能尽情尽兴的上战场拼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就不想笑了”

如意又问：“朱衣卫现在怎么样了？”

邓恢道：“你徒弟离开安都之前，陛下就下令彻底取消了白雀制度，这回跟我来的手下们，都是自愿的”

如意听后一笑，起身找到了一个酒葫芦，仰头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邓恢

邓恢也喝了一口酒，冲她扬了扬葫芦

之后，李同光去巡视城防务，而邓恢带着声庚朱衣卫，和宁远舟、于十三及诸六道堂各据长案一端，面前摆着一张阵图，商议着新的作战之法

宁远舟道：“我们这些习武之人，其实本来就不适合像普通兵士一样作战， 今天如意击破攻城车的做法启发了我。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我们应该发挥自己所长，向北蛮人的将领们下手”

邓恢点头：“沙中部的叛将我都认识，这一块交给我们朱衣卫”

宁远舟道：“我可以试试去找北蛮狼主”

于十三想了想：“新左贤王就交给我吧”

丁辉也忙道：“右路那个独眼的北蛮将军是我的”

孙朗也认领了一个：“那我盯左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北蛮将军”

如意的话简洁之 极：“你们杀不了的，都可以交给我”

邓恢笑了起来：“喂，多少给我们男人留点面子”

一时间，营帐内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头儿，那我……”

“你等一下，我一会儿有话给你说”宁远舟打断了元禄未说完的话：“阿禄，你把暗器给大家分一下吧”

元禄把自己腰间的袋子解下来， 放在案上：“这是我们六道堂造的小玩意，有袖弩、飞凤弹、弹针，看看哪些你们或许用得上”

邓恢来了兴趣，把玩着：“早就知道你们饿鬼道擅造机关，嘿，还真是精妙。这个怎么用？”

卢庚摸出几个瓶子：“我们朱衣卫的毒药也不赖，见血封喉，啊，还有解毒药”

于十三认了出来：“万毒解，啊，你们这个都能拿出来，可见是下了血本了”

“行啦，你们慢慢挑”宁远舟一拉元禄的手腕，“阿禄，跟我出来下”

“头儿，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上战场？”

角落里，元禄扯了扯宁远舟的袖口

宁远舟苦笑一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头儿，我……”

“阿禄，先听我说”宁远舟抚着小孩儿略显苍白的小脸儿，满眼心疼，“我昨天去问了老钱，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上战场了，实话告诉我，你这两日是不是心口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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